“滚,滚……再不滚我弄死你!”
柴鹏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还觉得不够解气,又冲着屋里喊:“行,算你狠,不过再过段时间拆迁公司就进场了,他们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到时候你有种也僵着别签!”
柴鹏跑远,何海还在大喘气,喘了很久,直到筋疲力尽才垂下头去,一条伤腿微微弯曲,导致整个身子往一边倾斜,需要将一侧肩膀靠在门框上才能勉强平衡住身体。
何欢一直站在屋子里,不敢靠近,不敢说话,眼睁睁看着何海落寞的背影,直到他抬起手似乎在脸上抹了一下,何欢的眼泪才敢滴下来。
她知道在外人眼里一向窝囊的父亲为何突然会大发雷霆,无非是因为柴鹏刚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那是他心里一道永远都长不好的疤,谁来揭他就跟谁拼命!
父女俩一前一后站了很久,直到阳光从对面的屋顶照进里,何欢没想到秋日的阳光还能这么刺眼……
“爸…”何欢鼓起勇气喊了一声,何海的肩膀动了动,但是依旧站在门口没有回身。
他一只脚还光着,虚虚惦在地上。
何欢跑出去把那只拖鞋捡回来,走到他面前:“爸,穿上吧。”
何海看了她一眼,想抬脚穿拖鞋,可试了几次腿都抬不起来,他恨得地将手握成拳使劲敲那条早就已经失去知觉的伤腿。
“爸,爸…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何欢吓得立即摁住他的手臂,声音沙哑哽咽,何海挫败地扶住门框一屁股坐到了门槛上……
何欢吞着呼吸,不让自己哭出来,蹲身下去将拖鞋替何海穿上。
原本很美好的周末早晨因为柴鹏的出现而全部破坏掉了,何海整个上午心情都很低落,午饭都没有吃,一个人闷在卧室。
何欢知道他心里难受,也不去打扰他,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何欢突然接到徐凯的电话,说给她找了一份兼职,让她晚上过去面试。
“爸…”何欢不得已去敲何海的房门,“我晚上还有课,你…”
话只说了一半房门便被何海打开了,里面飘出一阵浓烈的烟味。
“有课就赶紧回学校吧。”声音透着暗哑,但情绪明显已经稳定。
何欢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
“我没事,走吧,别把课耽搁了。”何海勉强笑了笑,何欢见他这样稍微放心了一点。
“我刚去外面给你买了一碗馄饨,你中午都没吃东西,一会儿把馄饨吃完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