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意乱。
夜已经深沉,窗外一月如线,被紫禁城的璀璨灯火映照成金黄的颜色。
她害怕陌孤寒会来,殷切叮嘱了,自己却又眼巴巴地盼到现在。盼望着陌孤寒能过来,哪怕隔着院墙,跟她说一句话,安慰一句也好。
她心里还隐隐有些担忧,那日他同自己一起,趴在床上看老鼠嫁女,也不知道是否安好,有没有受到连累?
清秋宫外很安静,那些守卫的御林军也离了清秋宫几丈远,不敢靠近。有风呜咽着,掠过树梢,又不时拍打着窗棂,格外地躁动与不安。
她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就像夕阳西沉后,一点点凉下来的空气。
自己和陌孤寒之间如何就这样多灾多难?刚刚冰释前嫌,还未来得及如胶似漆,上天就给了一场这样残酷的考验。陌孤寒那是一朝天子,怎么可能不顾自己龙体,过来赴险?
殿门“咣啷”一声,是开门锁的声音,来人了!
月华一惊而起,是谁?能进来清秋宫,难不成是陌孤寒?
香沉也已经听到动静,从屋子里走出来:“娘娘您千万别动,婢子去看看。”
月华丝毫不以为意,已经心急火燎地越过香沉,当先走出暖阁。
大门已经打开,一年轻太医模样的人提着药箱进来,大门立即在身后重新落了锁。
来人已经蒙了半张脸,所以月华看不清此人相貌。他见了月华立即将药箱放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个大礼:“太医院吏目周远叩见皇后,小人来迟,还请娘娘恕罪。”
虽然只是一个吏目,月华心里已经很欢喜了,最起码,可以说明,陌孤寒并没有不闻不问,他派了太医来不是?
“周大人快请起,这样严峻的时候,你肯来我清秋宫,本宫已经是感激不尽。”
“娘娘客气,食君禄分君忧,这原本就是小人的职责所在。”
周远从地上爬起来,偷偷打量一眼月华,果真就如陆袭所言,无论气度还是风韵都是一等一的。即便是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仍旧沉稳淡定,不急不慌,举手投足,都给人一种安之若素的如水淡泊。
月华当先忍不住先问:“请问大人,皇上他龙体如何?是不是安然无恙?”
周远点点头:“太医院的御医已经给皇上诊过脉,确定安然无恙,并且也已经服用过预防的汤药,娘娘尽管放心。”
月华长舒一口气,微微一笑:“那就好,以后就要劳烦周大人了,我清秋宫里十几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