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凌烟一张小脸瞬间变得苍白,几乎是瘫软在地上,太皇太后当初的质疑,多日里来自己心里的猜测与噩梦,还有泠妃的冷嘲热讽,一起涌上心头。
半年里来的憧憬和幻梦,就像阳光下七彩斑斓的泡泡,被陌孤寒一句话,“啪”的一声戳破了,消逝得无影无踪。
原来,那些不过是大漠里光怪陆离的海市蜃楼。
下面隐藏的真相,这么丑恶与残酷。
她连连摇头,惊骇地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你以为,朕那样恶心你,还会与你同床共枕?简直痴心妄想!”
常凌烟猛然间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你骗我!”
“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罢了,你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伤害朕最心爱的女人。”
常凌烟恨恨地剜了一眼一旁气定神闲地端坐的月华。她跪在地上,需要抬起头高高地仰视她。
月华依旧是一身素淡的常服,澹白的颜色,外罩青纱,头上一支紫玉簪,没有穿金戴银,没有绫罗绸缎,除了皓白的玉腕上戴了一枚莹润的玉镯,清雅如水,却浑身散发出不凡的气度,犹如庙宇中俯瞰众生悲天悯人的观音大士。
而她,不过是跪拜臣服于她脚下的一只卑微蝼蚁。
“为什么?我究竟哪样不如她褚月华?”
“这句话问得真愚蠢,你有哪一样比得上她?”
陌孤寒面对着这个疯狂而又歇斯底里的女人终于失去了耐心:“你应该庆幸,月华今天仍旧安然坐在朕的身边,否则,常凌烟,你死一千一万次,都难以弥补自己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朕曾经想过无数个折磨你的方法,可是月华还念在你们姐妹一场的情分上,愿意留你一条性命。看来,你仍旧不懂感恩。”
“感恩?”常凌烟此时已经泪如泉涌:“我感恩她什么?感恩她嫁给了我心仪的男人,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害我落得这样凄惨的境地?”
陌孤寒不动声色地抬起袖袍,常凌烟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高高地抛起,然后掉落在地上。
“这一下,是朕代月华打的,她不忍心下手,但是朕可以。朕最后说一遍:你有今天的一切,全都是咎由自取,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常凌烟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下身的裙摆上已经有殷红的血迹蜿蜒而出,染红了明镜一般的青石地面。她不禁大骇,花容失色,捂着小腹哀声央求:“皇上救救我们的孩子。”
陌孤寒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