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踏实了,紧张的换成了谢显。
他昨晚一宿没睡,练了一晚上的大字,写了一书案莫名其妙飘在脑中的诗,白天实在挺不住了才眯了一小觉,醒来一看那些个龙飞凤舞的字自己竟有一半认不大出,全靠猜。
从谢府到萧府每走出的一步都好像踩在云端,那么飘忽,那么不真实。
他腿都紧张的直打哆嗦了。
尤其在见到萧宝信之时。
萧宝信披着红纱的盖头,那纱薄如蝉翼,不过取个谐音之意,将头盖住不见天日,这是上古便传下来的习俗,实际上根本挡不住任何视线。
她身着玄色纯衣礼服,丰韵聘婷,她容貌本就极盛,头上的红纱并没有将她盛世美颜掩盖,反而是隔着一层,将人心勾的痒痒。那一双盈盈若秋水的美目,唇上炫目的朱红胭脂都将谢显的视线牢牢抓住,不愿稍离片刻。
谢显什么也听不到,双耳充斥是震耳欲聋的自己的心跳声。
跟做梦一样啊!不,以前这是做梦都不敢梦的事情!
他就这样看着萧宝信,好像生生要将她瞪进自己眼底,关在里面再不许她出去。
他一袭爵弁玄端,身材颀长,细腰长腿。眉若远山,眼似明星,不知是不是亲事合了他的心意,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意气风发,端的是龙章凤彩。
当然,这一切在他面对新嫁娘的时候就碎成了齑粉。
一屋子人看到谢显目不转睛连路都不会走了,都笑喷了,什么时候见过绝世风华的谢公子露怯,跟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也差不多。
萧宝信却是怎么看怎么欢喜。
他不这么毛躁还看不出有这么紧张她。
两人的视线就在空气中交缠上了,谢显那嘴眼瞅着都快咧到耳根了,谢夫人没眼看,这成傻小子了,倒叫人看了笑话,连忙推了萧宝信一下。
“快,该去拜别我和你阿爹了,不然误了吉时良辰。”其实主要是怕丢人太过,臊的呀,她这脸都已经无处安放了。
不过,心里还是美的,谢显正是重视才显得如此慌乱,这是好事。
丫环婆子拥着新郎新娘就到了前院,谢夫人快走几步与萧司空并坐在上座受新婚夫妇叩拜,谢夫人才总算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闺女是真的要嫁了。
眼泪都快喷出来了。
再看萧司空,笑的眼睛都快没了,小舌头都要笑出来了。
“我闺女就交给你了,玄晖,望你珍之重之。”萧司空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