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的玫瑰花瓣如火花轻扬,温柔地挂在苏世贤浅茶色的杭绸衣襟上,有褐色的汁水滴滴答答,落向他脚下轻便的梅青色丝履,转眼便染成湿重的一片。
所有的绮念在这一刻化做虚无,苏世贤似是听到自己一地心碎的哗啦声。曾经年少的春风得意、回眸抽身时的才子佳人,都成了前尘旧梦。他木然地立着,听着瑞安长公主猛烈爆发的雷霆之怒,眼里无波无澜。
那一夜芙蓉洲里,长公主几乎摔碎了炕桌上的所有东西,有瓷片飞溅上苏世贤的额头,划破了绿豆粒儿大小的伤痕,虽然涂过了伤药,依旧有眼尖的同僚瞧见,背后成了苏世贤的笑柄。
出使大阮在即,做为此行的副使,苏世贤身上担了不少责任。他顾不得青州府的事宜,而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安排使团的行程上头,并与礼部侍郎黄怀谦频频接洽,想要认真完成此行的使命。
瑞安长公主亲自出手,明里暗里缉拿陶超然一家,又派人去陶氏族中问训,都得不到这一家人的确切踪迹。陶府老管家抛出最后的祖屋,根本不关心能否过户,早便脚底抹油去了大阮。
长公主纵然只手遮天,也不能到大阮境中捉人,只能暗地里派人过去搜寻。又派了无数暗卫出动,携带着陶超然与阿里木等人的画像,在各大港口码头暗查船只,千方百计要寻得这两个人的下落。
如此兴师动众,已然不仅仅是为了拿陶超然牵制陶灼华,而是长公主早便从胡里亥口中得知,阿里木手上握有几座金银矿的线索,而且网罗了一批忠于他的死士。若让他羽翼长成,迟早成为心腹大患。
胡里亥答应瑞安长公主,若替他扫平此乱,他情愿拿出金银矿的一半来孝敬大裕。大裕赔款之后国库空虚,胡里亥与瑞安长公主正是两人各取所需,两人一拍即合,很快便达成同盟。
陶灼华启程的日子在即。苏世贤不晓得是心怀歉疚还是良心发现,竟来她的小院里坐了坐,与她聊了些沿途风光。
若论样貌,苏世贤其实可以算做风姿伟岸,只不过想起陶婉如的一生郁郁,陶灼华对眼前人除去憎恶,唯有深深的怨恨。
两人相对无言,陶灼华低眉顺目,却是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苏世贤喟然轻叹,从袖间取出一只小匣,打开看时,里头是黄澄澄的几根金条。
他将匣子往陶灼华面前一推,认真说道:“出门在外,父亲兴许照料不周。些许银钱傍身之用,你便好生收好。”
陶灼华并不缺银子,对这到手的钱财不置可否,不晓得苏世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