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娘回去吧,若在这里耽搁了功夫,大约又会挨骂”。
许是夜色如水,苏世贤长衫寥落的身影又被月光拉得格外清秀绝伦,如锦瑟无端,一弦一弦拨动了半夏尘封已久的心,她的脸色便有些绯红。
半夏往湖畔移了半步,离得苏世贤更近。她低低说道:“苏大人,近日长公主只为大阮那边有信来,心上才不痛快,并不是特意针对着您。”
前次半夏也曾冲自己吐露过瑞安的私事,今次又是半含半露,到让苏世贤不能不承她这个情。他冲半夏微微颔首,认真说道:“多谢你几次三番的提醒,我心里有数。如今夜深了,快些回去吧,我这便要出洲。”
半夏却又上前一步,几乎与苏世贤并肩而立,她身上淡淡的幽兰香气在夜色氤氲下格外动人,她低低说道:“奴婢今夜已然交卸了差事,也是刚好要出洲去,可否与大人同行?”
船娘轻轻点起竹篙,水波开始缓缓荡漾。夜色中静谧无声,舱中的两个人谁都未曾开口说话。直待那舟靠了岸,苏世贤颇具风度地抬手扶了半夏一把,半夏才好似懵懂初醒,慌忙扶着栏杆上了岸。
“半夏姑娘若是方便,便请到正院喝杯茶再去,正好请教姑娘几句话,一直没得着机会。”苏世贤覆手澹然而立,微笑地望着半夏。
瑞安身边的人既肯开口,苏世贤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方才半夏提到什么远方的信件,苏世贤才晓得除了陶灼华,瑞安还有旁的眼线安在大阮。
既是此前已然在苏梓琴与瑞安之间做出了选择,苏世贤想帮便帮的彻底,瞧着半夏眼中时隐时现的情愫滋生,便顺水推舟利用了一把。
今夜芙蓉洲中清凉寂静,难得没有笙歌彻夜,更没有白衣翩然的少年围绕在瑞安的身畔。她命人煨了壶酒,一个人自斟自饮,冷静自持地回想着前事,默默思忖下一步该如何踏足。
前有李隆寿自尽,后有苏梓琴闯金銮殿,更有苏世贤推波助澜,再加上董大人激得朱怀武出声,到似是一环扣着一环。
黄怀谦的启奏看似不偏不倚,将正三品的大臣全都留在宫内,却刚好将宫里与外头的联系封锁。千巧万巧,这场风波又赶在波斯内乱的前昔,将自己与胡里亥切断了联系。
一张密匝匝的网,布得滴水不漏,唯有自己糊里糊涂便上了当。这么一想,连黄怀谦那种越俎代庖、开什么通商口岸的折子都似是刻意为之,故意叫自己当廷驳回,给李隆寿闹事制造些时机。
想通了其中的窍口,瑞安不怒反笑。原以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