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皇帝连着几日在御书房召见刑部尚书魏大人,魏大人将自己的发现仔仔细细地禀报了一番,情况颇有些出乎仁寿皇帝的预料。
黑衣刺客大约此前也想不到他们早设伏兵,何子岑依然能成为漏网之鱼,多多少少留了些疏漏。死人虽然不能再说话,他们的装束却做不得假,自然能够让细心的魏大人抽丝剥茧。
有几个黑衣人的耳垂上带着细小的银环,其中有一个无名指上还有枚金刚钻的戒子,里头刻了些古怪的花纹。想是十分托大,连这些身份的象征都未取下。
魏大人凝重地对仁寿皇帝奏道:“先帝三十三年,一品阁老梅大人致仕,返乡途中为奸人追杀。幸得几位江湖豪客相助,在离此几百里外的汉江楼间缉拿住了凶手。陛下可曾记得,当时那几个人也是耳上带有此种明铛,被捉住之后即刻服毒自尽,半点线索没有留下,到了如今也是一桩迷案。”
陈年旧事,桩桩件件都记在仁寿皇帝心上。他以手捻动着打磨得油光可鉴的沉香木十八子佛珠,沉沉说道:“那些黑衣人的身份始终是个谜,如今二三十的功夫过去,你是怀疑这是个神秘组织,到现在依旧逍遥法外?”
魏尚书躬身道:“臣奉命彻查此事,觉得宣平候府必定有些问题。臣传了候爷问话时,他的思路清晰缜密,对答之间丝毫破绽也未曾留下,还特意提供了自己不在场的证据,配合之好令臣十分诧异。”
仗着谢贵妃的得宠,宣平候一家在京中颇有恶名。他为人刚愎自用,态度颇为蛮横,平日寻常的文官武根本难入宣平候之眼,更别提以礼相待,耐心为自己洗脱嫌疑。
所谓反常即为妖。魏大人认真说道:“老臣执掌刑部多年,早习惯了从旁人的神情间分析案情。只为宣平候态度迥异于往常,他府大有嫌疑,臣便私下查了他们府上的开支。”
谢贵妃往常对娘家十分帮衬,仁寿皇帝逢年过节的赏赐不在少数。宣平候府中身有爵位的人便有一二十人,再加上诰命官妇,这些人都有俸禄可食。
仁寿皇帝这些年虽未驾临过宣平候府,却晓得谢贵妃单为她母亲礼佛所用的小佛堂院内使用了金砖铺地,上头刻着大朵的莲花,取自步步生莲之意。
奢靡豪阔,钟鸣鼎食之家,锦绣繁华不过如此。宣平候府数代代经营,院落不断拓修,如今整座宅子几乎占了丹桂胡同的一半,该是京中一等一的朱门高户,不晓得开支有什么问题。
见仁寿皇帝目露疑惑,魏大人拱手说道:“陛下,臣初时与您是一样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