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雪停了,屋脊上裹着一层银白,青砖地上漫着薄雪融化后的水气。
断鸿阁的门里一片死寂。
穆惊弦的双唇已被自己咬破,一片红肿之中缠着紫黑的血迹。
她窝在暖帐上,用棉被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宫女珊瑚放下炭盆,打了温水来给穆惊弦擦身子。
“珊瑚,皇上他……为什么不杀了我?”
珊瑚扑通一声跪下了!
“穆将军,皇上传旨说了要好生伺候着将军,不能有半点闪失,您要是寻了死,奴婢的命也没了,奴婢才十三啊……”
穆惊弦僵硬的眼眸动了动,抬手摸了摸珊瑚的头。
“放心,我没战死在沙场上,当然也不会亲手解决了自己的性命,我就熬着吧,熬到皇上什么时候想要了我的命,我给他便是。”
她嗓音沙哑,“水盆放这里吧,我自己洗。”
外面忽然传来簌簌的脚步声。
“吱呀。”
房门被推开,外头进来一个女人,披了件从头包到脚的斗篷,身上带一股子难得一闻的冷香。
珊瑚一惊,跪地,“太子妃……娘娘……”
穆惊弦身心皆未动。
听珊瑚的意思,眼前这位应该就是云连沧的太子妃了。
难得啊,云连沧都逃走了,这位娘娘不但保了性命,还可以在宫中行走自如。
不知当初自己逃走后,云连沧又娶了哪位大臣家的女儿做妃。
“下去吧。”
那太子妃吩咐着。
打发走奴才们,太子妃慢慢将斗篷除下。
巴掌大的小脸渐渐从黑暗中隐现出来,穆惊弦破败的身子摇摇欲坠。
“宁,宁岁?”
眼前的那张脸,曾经陪伴了穆惊弦两年,竟是与她形影不离的丫头宁岁。
“姐姐好记性啊,还记得本宫的名字。”
宁岁盯着她,话是软和的,语气和表情却是极阴至寒。
“宁岁,真的是你?你为什么会在皇宫内?”
宁岁头上的步摇闪着华贵的光。
“说起这事,姐姐你还得谢谢本宫啊。当年你怕先皇指婚,执意逃往边塞,要不是本宫念在穆家收留本宫一场的恩情回来替你嫁进皇宫,你以为穆家老少百十来口还有活路?”
“所以说,当年我们俩根本不是走散了,而是你故意离我而去?”
那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