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脖子往隔壁院中一看,就见江经历从房中抱头鼠窜而出,江家娘子拎着扫帚紧随其后。
江经历在院子里跑圈儿。江家娘子自后面追打,一面追打一面叫骂,听她叫骂的话语,原来江经历昨夜一宿没归,说是被一知交好友邀去吃酒了,结果刚才回来他娘子一眼就发现他颈间有个吻痕。
花经历跪在那儿幸灾乐祸的很,这时他娘子听见隔壁院子里的吵骂声,打开门来侧耳倾听,听见江家娘子骂丈夫出去找粉头儿,再看看院中跪得笔直的自己男人,忽然觉得偶尔小赌也没甚什么大不了的。
花娘子正犹豫要不要叫丈夫起来回房吃早饭,院门儿“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青衫秀士摇着一柄小扇,神气活现地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一个俊挺少年,一个满脸胡须的糙汉子。
来人正是李秋池和华云飞、毛问智。李秋池是来督促住在刑厅大院的众官员胥吏清理前院的。刑厅都变成鸡犬桑麻的农家大院儿了,一点衙门的威严和体面都没有,这还怎么办公?
叶大老爷准备利用这两天清闲时光游一游铜仁风光,锦江、东山寺、梵净山,所以李秋池就主动请缨,跑来监督刑厅清理了。
叶小天一大早就带着哚妮和遥遥登上了东山寺,打算下山之后再去府学拜会一下黎教谕,请黎教谕帮他物色一个博学老儒给遥遥做西席先生。令叶小天意外的是,哚妮居然也请求随西席先生读书。
随着叶小天官职越做越大、官员府邸的操持打理方面也愈发复杂起来,哚妮终于感觉到不识数、不认字,没有什么学问,根本无法操持这么大的一个家,无法为叶小天分忧。
官宦之家的规矩作派实在太多了,哪怕叶小天还只是一个小小典史的时候,那规矩派头儿就比她那管着几千号人的父亲还要繁琐得多,与和这样真正的世俗中的官员一比,她父亲那样的部落酋长不过就是一寒酸村长罢了。
叶小天当然乐于让哚妮长点儿学问,起码不要闹出上街买东西只懂得以物易物,一旦换算成银钱就不知贵贱,又或者买了东西付了银子,不知道人家该找她多少零钱的事来。
李秋池乐得叶小天如此放手,一大早就请了华云飞和毛问智帮忙,打算让刑厅彻底改头换面,却不想刚到刑厅大院,就亲眼目睹了河东狮吼、河西虎啸的精彩一幕。
李秋池一瞧院中下跪的花经历,再看看隔壁院儿里还在跑圈的江经历,忽然觉得,其实刑厅并不急着打扫,眼下至关重要的是让刑厅这些失意落魄的官儿们打起精神,否则衙门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