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路上渐渐出现了一行人影,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个村夫,后边一个瘦瘦的汉子,穿一身靛青色的裤褂,看起来三十多岁,再后边是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合抬着一具滑竿儿。
李经历一瞧就这么几个人,顿时放了心,他一面站起来向山坡上招手,一面对一旁灌木中藏着的叶小天等人小声道:“谭土司果然没有发现我离开的真相。”
叶小天在灌木丛中蹲着,不能站起身,只是问道:“来了几人?”
李经历道:“除了报讯儿的村夫,只有我表弟和我两个表侄。”
叶小天听了向马千乘打个手势,马千乘点点头,与手下悄悄移动起来。
那中年人老远就喊:“猫哥,你遭了贼啦?我就说一个人你别乱跑,你不听我劝,这下吃了教训吧!”
叶小天伏在灌木丛下,奇道:“猫哥?”
李经历咳嗽一声道:“我的乳名儿。”
跟在村夫后边那个中年人说着晃着膀子走下山来,他晃膀子的习惯倒是与李经历非常的相似。到了近前才看得清此人全貌,披发赤足,头裹靛青色的刺花巾帕,圆领短袍,下着过膝百褶裙,以布缠腿。
他嘴里叼着一截草梗儿,大大咧咧地走过来。后边两个年轻人冲李经历点头:“表叔!”
李经历脸上露出笑容:“二鸟,二火,你们来啦。”
那中年人走到面前,关切地道:“猫哥,腿伤的怎么样,叫我瞅瞅。”
李经历见表弟对自己毫无疑心,心中惭愧,忙道:“不碍的,不碍的。我说薛凉啊,你听我说,其实呢,我这次……”
“统统不许动!”不等李经历说完,急性子的马千乘就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一扬手中刀,厉声大喝。随着他一声大喝,七八个持刀持枪的部下也纷纷从灌木丛后钻出来,将锋利的兵器对准这一行人。
薛凉惊得目瞪口呆,他张着嘴巴。草梗儿还粘在嘴唇上,喃喃地道:“卧槽!这劫道儿的胆儿越来越肥啦,都劫到我鱼木寨啦!”
此时马千乘已经脱下了那身皮制的银盔银甲,换了便装,不然太显然,也不适合林中埋伏,如此一来还真看不出他的来历。马千乘挥舞着大刀,再度吼道:“不许动!统统举起手来!”
二鸟和二火赶紧把双手一举,原来抬在手里的滑竿“砰”地一声落在地上。一只滑竿的腿儿正磕在马千乘脚面上,马千乘的脸皮子猛地抽搐了几下,微微有些扭曲,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口。破坏他的猛将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