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烈之时,可这位于迟府偏远之地的祠堂,却还是寒气一片。
迟静姝一路走来,看不到任何看管护卫。
心下明白,是苏离打理好了一切。
不由有些讽刺——这人从青山城时,便刻意接近迟家。不知图谋的到底是什么。如今这堂堂大理寺卿府上,竟如他掌中物一般,可由他随意摆弄布置的。
正想着,跟在后头的小菊低声道,“小姐,到了。”
迟静姝抬头一看,偌大几个‘迟家祠堂’的字,悬挂在高耸的漆木门上。
门边有两个守卫。
小菊上前,也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那两人便退了下去。
小菊回来,伸手扶她,“小姐。”
迟静姝却没回应,只是转而自顾上了台阶,慢声道,“你在外头等着。”
小菊看了她一眼,退后一步,“是。”
“嘎吱。”
木门被打开。
迟静姝走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她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刻骨难忘。
上一世,她在这里跪过多少次?伤了膝盖,毁了心神,日日垂泪,夜夜绝望。
似从枝头垂落的梨花花瓣,被水逐流,无仪无仗。
而徐媛,就是那站在河边梨树下,放肆抽打枝条的恶人。
看着她随波逐流,随意地践踏,猖狂地羞辱。
作践,诋毁,一步步算计,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贱人!你来干什么!”
尖利的喝声,陡然在这森冷而空旷的屋内回响起来!
迟静姝抬眼。
便见那个从前一身富贵端庄,居高临下俯视跪地狼狈的自己的妇人,如今,却是一副蓬头垢面,状若乞丐一般地跪趴在那蒲团之上。
一双眼,如淬了毒一般地,朝自己直直逼视过来!
她笑了笑,走近几步,左右看了看,温声软绵地轻声道,“自然是来瞧瞧二夫人的新居,合不合适啊?”
“你放肆!”
徐媛大叫,试图爬起来冲向迟静姝,可又一下摔倒在地!
迟静姝这才注意到——徐媛的一条腿,断了。
挑了挑眉。
随即又笑,“放肆?二夫人,罚您来这儿,可是我父亲,您的夫君呢!您这个样子,莫不是对咱们迟家堂堂的当家人,有什么不满不成?”
“我呸!”
徐媛死死地等着迟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