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树下,迟静姝大口地吸着气,强忍着颤抖的手,从袖子里,掏出一粒药丸。
又握住手腕,将那药,塞进嘴里。
艰难地咽下。
终是……长舒了一口气。
身上还是冷得厉害,额头也满都是汗,春夜微凉的风吹在身上,便如刺骨的针一般,疼的人浑身都发麻。
可她还是扶着树,站了起来。
看了看那些人跑去的方向,转身,便朝芭蕉林后头跑去!
那里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东宫一处偏无的侧殿!
“呼!呼!”
四年了,迟静姝从未有过今夜这样的颤栗和兴奋。
终于可以再去看他一眼,终于,终于能叫他知晓,她回来了,就在这皇宫里,就在这里!
“哐啷!”
忽而,有东西砸在了她的脚下。
她猛地站住脚。
胸腔因为激烈的奔跑,而止不住地起伏。
她低头看了一眼,脚尖不过寸许的地方,插着一枚又细又弯的尖刀。
那是……左四的武器。
她眼瞳一缩。
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响起秀禾的声音,“左爷,瞧见了吧?她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迟静姝回头。
便看,原本离开的左四站在暗影处,瞧不清神情。
迟静姝又往后退了退。
秀禾走过来,满脸嘲讽地看她,“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手脚,我们没发现?”
迟静姝没说话,也没否认。
是的。
她在上清宫的这几日,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故意引着皇帝天天到上清宫去,就是为了挑起整个后宫的愤怒。
尤其那些新进宫的女孩儿,哪一个不等着承欢受宠,好坐那人上之上的贵人?
可是,皇帝却全都被她霸占了来,那些人,能忍得了?
尤其是在储秀宫,主动挑衅自己的……李欢儿。
她从小顺子那里问过,知晓她被封神女那日,本该是李欢儿承恩的日子。
她既然能在刚进宫时,就敢命人在自己的枕头上做手脚,就证明,这个女孩,是个心胸极其狭隘与眼光十分短浅的。
更何况,她手里可还握着把柄呢!
不错,她后来想起来,那个在她枕头上做手脚的人,分明是李欢儿跟前伺候的人,可那夜,那奴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