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之人都是老狐狸,当然嗅到了不妙的趋势。
“成都府一破,单独靠着剑门关的这些人马,不说其他,粮秣只要一消耗完,军卒士气低落,就是别人的砧板之肉。”另外一个番将开口说道。
其中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手捻颌下的白色胡须,当机立断道:“不能陪着蜀军继续损耗下去了。”
杨普点了点头,苍老眼眸中现出睿智之芒,沉声道:“我们部落也是有家有口的,的确不能陪着高家胡闹下去了。”
在场一众番将,闻听此言,皆是点头称是。
不仅仅是土司番将离心离德,此刻,就连蜀军将校在经过白日的攻守之战后,也生出厌战之心。
尤其是先前谢再义命人射进关城之中的劝降绢帛,诱惑着蜀军将校弃暗投明,重回朝廷怀抱。
除高家以及陈渊等白莲余孽,附逆者不予问罪,完全杜绝后顾之忧。
在那漆黑如墨的夜色当中,蜀军将校暗流涌动,酝酿着逃亡和反水。
尤其是家眷在成都府城生死不明的蜀军将校,无疑更是生出几许反抗之心。
因为高铖先前就有所料,派高渤前往军营营房,观察将校的动向,提防兵变,所以暂且还能弹压得住。
但随着时间流逝,哪怕是弹压的蜀军士卒都有些敷衍。
是夜,剑门关内发生骚乱,蜀军将校率领四千兵卒,逃离关城,向成都府逃亡,与高渤以及陈渊率领的白莲教众发生冲突。
双方火并,死伤不可胜计。
虽然乱局最终得以平定,但蜀军将校军心更为动摇,大批将士对高家更为不满。
或者说,先前葭萌关之战,蜀军在关城之上伤亡不少,可谓四川近二十年最大的一次伤亡,当时,蜀军将校士卒就对高家颇有微词。
至于,四川土司番将的兵马,只是冷眼旁观。
凌晨时分,关衙之中,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高铖全身戎装,腰按宝剑,在厅堂中来回踱步,梁柱上的灯火映照着那肃然的面容,看向从外面风风火火进来的高渤,问道:“二弟,情况怎么样?”
高渤面色凝重,语气低沉道:“兄长,死伤了两千多人,不少将校都是同乡,同室操戈,将校士卒怨气很大。”
“这……”高铖嘴巴张了张,终究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一句老话,兵败如山倒!
如今的高家就是大势已去的境遇,突飞猛进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