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殿中
陆理冷冷看着对面的少年,心头寒意涌动。
他为翰林清流,不可能为内阁首辅文过饰非,所以眼前少年五问内阁首辅,他并不能逐条反驳。
否则,真就成了内阁首辅的应声虫了。
但如论其他,总会有些苍白。
见陆理不答,贾珩道:“陆学士为我大汉翰林,文华菁英,才气横溢,贾某先前还颇为景仰,如今杨阁老辅政天子,有了过失,陆学士为清流言官,不上疏匡正之,而借敬献贺表之机,谄谀之,附和之,鼓噪之……如斯行径,贾某实在不敢恭维。”
集火了杨国昌,现在就要给陆理一记狠的。
陆理闻言,一股邪火往脑门儿上窜儿,怒道:“你焉知陆某没有上疏弹劾?”
他之前对首辅以及阁臣过失,哪一次没有弹劾过?
贾珩冷声道:“那方才又是何故?陆学士为何要为杨阁老张目?”
他就是要钉住陆理,让其身上打上杨党的标签,打掉其清流的光环。
张目……
陆理太阳穴跳动了下,冷声道:“贾云麾,陆某心怀义愤,不平则鸣!”
贾珩道:“那如今杨阁老,身负大过,陆大人为何视而不见,知而不言?!”
你立的人设,既是不平则鸣,你倒是鸣啊?
“你……”陆理闻言,面色变幻,沉声道:“陆某事后自会上疏弹劾,但两事并行不悖,陆某仍是以为,阅兵扬武,花里胡哨,劳民伤财,临敌全无一用!”
贾珩看着这一幕,也不再看陆理。
胜负已分,因为陆理没办法了,回头就要弹劾首辅,但临了不忘再攻击阅兵扬武,说白了就是维持人设。
我和杨国昌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是自带干粮,不平则鸣的义士。
而陆理急切之言一出,殿中一些臣子脸色古怪,暗道,这贾珩是逼着翰林侍读学士陆理“跳反”弹劾首辅?
其实,也不能说是跳反,原本翰林院就不怎么全听内阁的招呼,先前只是因为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敌人,临时纠集在一起。
现在眼见要引火烧身,自然明哲保身为要。
唯有杨国昌闻言,眼前一黑,差点儿又是一口气喘不过上来。
心头大骂,反复无常,无耻之徒!
随着贾珩与陆理的辩驳尘埃落定,无人再出来说话,熙和殿中更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原因不仅仅在于贾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