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柳道:“毛小公子还说,大小姐不必担心她,倘若有事儿,她不会同大小姐客气。”
夜十一闻言抿出一抹笑来,这一日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挥手道:“去歇下吧。”
南柳应诺退下,阿茫也随之去歇息,今儿排到阿苍北室守夜,阿苍在屋里守着,北室在屋外黑暗中无形守着。
翌日内学堂下学,杨芸钗心中惴惴地前往忘返茶楼,同三皇子见面之事,她除了夜十一,是谁也没告诉,连昨夜里她三哥特意接她回府,她也没提上半字。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于此次会面,她是既觉得是她的一个转机,又觉得一旦与三皇子真扯上干系,于她于杨家而言,真真是福祸难料,最重要的是,她无法确定倘若她与三皇子相交,于大姐姐而言,到底是算好还是不好。
到忘返茶楼二楼雅间,三皇子早等在里面,杨芸钗忐忑不安地进了雅间,三皇子只带了一名内侍小旋子,她也只带了芝晚,见礼后两厢坐下,于客座面对面坐着,一时间竟是无言。
小旋子芝晚退至客座外站着,亦是两两无言,皆只安静地候着各自主子的吩咐。
三皇子不开口,杨芸钗想着夜十一要她以平常心待三皇子,襟危正坐了一会儿,她先开了口:“不知三殿下约芸钗来有何要事儿?”
“倘无要事儿,便不能寻杨小姐来此坐一坐?”三皇子浅浅淡淡开口。
“芸钗并无此意。”杨芸钗应完,再不多言,一问一答的来回,让她在此刻略微明白了夜十一的意思。
大姐姐说平常心,也说三皇子的处境与她同是摸着石头过河,更说三皇子不同于余下三位皇子,大姐姐指的不是身份,也不是处境,而是心境!
她家破人亡,先是孤身寄居静国公府,再是转认杨右侍郎为父,而他自小失母,更是失势,拖着一个病体长大,虽有外祖莫家支撑,至今年十二仍旧活得谨慎小心,不止东宫皇权,更关乎性命。
她步步为营,时时算计,努力傍得大姐姐此后靠,更为了大姐姐和已身野心时刻未曾松懈,他出身贵重,乃堂堂三皇子,然于宫里宫外,他又何尝不是步步为营,时时算计!
自失怙恃,她便浑身是刺,只是这刺平常皆被她收起隐藏,他看似病弱认命与世无争,为在皇上跟前争口气不惜以身犯险,但那不过是他在所有人面前演的一出戏。
他演出了他的在意、愤怒、无奈、无能为力!
他向包括皇上在内的所有人展现他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