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竹说。
秦桑再次沉默。她听得出这话的弦外之音,意思就是说:这事对于秦桑而言,就到此为止了,之后不再由她过问了。
可是她的心情总还是无法到此为止。有无奈,有委屈,有不甘,有不忿。
更有的是深深的无力。
她一直为自己的秦家血脉感到骄傲和自豪,可这一次,她深深感受到了这令她自豪的血脉所包含的悲哀。
她不想凌子嫣死,可是家族千年的积累,容不得万分之一的疏忽,凌子嫣只能死。
她所能做的,就是她最不情愿做的事。虽然最终还是有人代劳,但这也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她的人呢?”秦桑忽然问道。其实那已经不能称作是“人”,准确点说,那应该是个尸体,但是秦桑下意识地就回避着这个用词。
苦竹伸手指了指,秦桑回头一看,是她来时的方向。
“我去看看。”秦桑迈步走出,苦竹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朝着某个方向瞥了一眼。
“他察觉到我们了。”
“不愧是苦竹。”
不太远处,一处楼阁的三层窗口,坐在窗边的二人看起来只是很随意地挑了一个靠窗好风景的位置喝着茶,谁也没有向窗外看,但是却谈论起了苦竹这似有意似无意的一瞥。
“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的。”梁正叹息着,但是神色看起来却没有太沮丧,他甚至抬起手来向着苦竹所在的那个方向挥了挥。
苦竹没有一直盯着这边,但在梁正挥手后身子却也微微欠了一下,似是在施礼,不过紧跟着就已经迈步离开,很快不见。
梁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回桌面。一根空心的笔杆静静地躺着,内里的东西已经取出,一页纸上尽是匆忙潦草的字迹。
“这是峡峰城主府的绝命信,他们的规矩:人可以死,事不能死。”梁正对面的人,虽然同样是坐着,但是屁股却只搭在板凳上不到三寸,看似坐,其实是蹲,身体紧绷,仿佛随时都会窜出去和人拼命。
秦桑的身边有个忠实可靠的苦竹,同是四大家族子弟的梁正,身边也跟有人。不过比起苦竹的暗中保护,他身边的随从可是随时听从他调配,苏云龙和游信这么两个刚刚投靠的稚嫩少年,可还不至于让他真去依赖。
“偏居一隅的城主,野心倒是不小啊!”梁正的感慨很随意,显然他对于这个峡峰城主府并不是太敢兴趣,他比较认真去看的,是这封绝命信,上面所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