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春坊被忘了,最后才想起来。
夜里,前院的办公室生着炉子,炉子上烧着水,屋子里暖烘烘的,窗户缝的纸还没有揭下来——这是北方冬天基本都要做的事情,糊窗纸。
“说词儿!说词儿啊!”
“哈哈哈!”
大家聚集在屋子里,看央视春晚不知多少遍的重播,李健群裹着毛毯,一边看一边织毛衣,计春华蹲在地上,捧着一个大碗喝油茶面。
油茶面不解释了,吃过的都懂。
几个编辑坐在一起,梁晓生也在,他对象焦澹也在,俩人已经谈婚论嫁。
焦澹虽然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但谁都想日子过的好点,她对梁晓生的现状极为满意:工资高,福利好,乐春坊关起门自成天地,小而温馨,远没有大单位那种勾心斗角。
前院的正房,其中两间是梁晓生的宿舍。
这毕竟是陈奇私人住宅,工作没关系,但把这个宿舍当婚房,俩人还是觉得不太妥,商议了一下,等那楼房盖好再办婚礼,反正年内也能完成了。
这楼去年就开始建了。
“水开了!谁还喝水?”
戴涵涵拎起大水壶问,计春华接过去,冲那点油茶面的底儿,戴涵涵则摸出一个硕大的白薯,用刀切成片放在炉子上烤。
有吃有喝,有电视看,在这个年头,一辈子就得了。
“砰砰砰!”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扰了大家,面露狐疑,这么晚了谁能来?
“我看看去!”
计春华当仁不让,披件棉袄出了屋子,不一会,引着李明富进来了。
“哎呦,李叔叔!您怎么亲自来了?”
“您喝水!”
“烤白薯吃不吃呀?”
李明富可是东厂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一阵溜须拍马,他也懒得废话,摆摆手:“我来通知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天各处太忙,都把你们忘了。
小陈他们不是去柏林了么?喜讯传来啊,拿了金熊奖!”
“真哒?”
“我的妈呀,陈老师太牛掰了!”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陈老师这次肯定得胜而回,有时候我真感觉他有什么特异功能,不应该留在文艺界,应该去749局!”
“得了吧,749局太拉了!”
李明富就是来报喜的,说完就走了,梁晓生是主心骨,拍拍手道:“咱们虽然是杂志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