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娘子凝神仔细听着想着,有几分游疑胆怯,“这家里织几匹布做些针线,和开织坊,只怕大不一样,我没管过织坊……”
“没什么难的,都是一通百通的事。这事我去找王爷,请他帮忙找几个上好的织工回来,那天在庄子里,我问过了,开平府周围桑树几乎遍地都是,也有人养蚕。
姐姐你不知道,北方的蚕,生长的时候长,出来的蚕丝质量,其实比南边的好很多,今年先买些蚕丝试着织一织,明年一开春,就让庄子里孵蚕养蚕,咱们自己养蚕抽丝织布,这价钱上谁也比不过!”
李小幺一说起来,眼睛就亮亮的有些兴奋了,“这织坊要是做好了,咱们李家的立家之本就算有了,姐姐为人仔细,又识字懂数,张大姐肯吃苦又能干,肯定能做得好!”
范大娘子细细想着李小幺的话,听她这么一说,倒还真没什么难处,很能试一试,“那好,咱们就试试,我看,别到外头再买院子置地方了,不如把前后院中间的那个月亮门封上,就把前院做织坊,反正明天你大哥他们就去营里了,家里空着也是空着,这样,我和张大姐来回管着也方便。”
李小幺笑着点头,“这是小事,你定就行,我明天去找王爷,说织工的事,这件事得赶紧,要等织工来了,才能定织机什么的,还有丝线,也得织工看着买,咱们都不懂。这事回头我让狗子去打听,先打听好都有哪些贩卖生丝,质量怎么样,价钱怎么样。”
李小幺和范大娘子商定了这件大事,心里轻松,脚下也轻快起来,和范大娘子告别出来,走了几步,犹豫了片刻,招手叫了个婆子过来问了,往东院后头的小花园里,找范先生说闲话打发时候去了。
李小幺端着杯茶,摇着摇椅,和范先生闲闲的说着话:“……先生,我看了好些书,那些人都说什么亡国之恨,救万姓于倒悬,我就不明白了,他们难道不明白,这亡了国,有恨又倒悬的,都是那些宗室王公,仕宦官员,转眼间,从云端跌入人间,自然痛苦之极。
可对万姓来说,换了个皇帝这事,谁做皇帝,都是皇帝,有什么分别?改朝换代之际,倒还都是政令最清明之时,他们有什么好倒悬的?你说说,这些文人,应该是明知这些的吧?怎么还睁着眼睛胡说八道,还是,他们真不知柴米油盐,不知万姓为何物?”
范先生尴尬的咳了几声。
李小幺赶紧解释一句,“先生,我可没说你!”
范先生正尴尬无比,被她这一句又说的笑起来,“我知道!我可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