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死气中,躺着个枯干瘦弱的妇人,正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空洞疏离的看着宋氏。
宋氏被屋里的灰败和死气扑的机灵灵颤抖了几下,迎着肖氏空洞到没有任何情感的目光,突然间悲从心起,心酸的眼泪滚珠般往下落。这也许也是她的未来……
宋嬷嬷吓了一跳,急切道:“王妃,您这是怎么啦?”
宋氏忙摇着头,用帕子按着眼泪,指了指肖氏,哽着喉咙说道:“当年我见她……”
宋嬷嬷暗暗叹了口气,忙笑着劝道:“王妃那时候还没长大呢,这会儿不是怀旧的时候,看样子肖夫人病的不轻,得赶紧接回去延医请药。”
宋氏勉强笑应道:“嬷嬷说的是,你看看我,光顾着伤感了,来人!”
宋氏别过目光,不肯再看肖夫人那空洞的颜面,只吩咐着婆子:“快!把夫人抬起来,轿子不行!回去抬春凳来不及了,就用外间那张榻,把夫人抬到榻上,多铺几层被褥,千万小心些!”宋氏自顾自热闹的张罗不停。
几个婆子找了几床被褥出来,铺到外间的榻上,推开焦急慌乱的灰衣仆妇,小心的将肖夫人抬到了榻上,几个人直接抬起榻,直往外出去,灰衣仆妇慌乱的扎扎着手跟在后面。
宋氏松了口气,用眼角示意跟进来几个护卫仔细搜一搜这屋子,自己扶着宋嬷嬷,款款出了正屋。
几个婆子刚刚小心翼翼的将那榻抬出院门,没走两步,慧清师太跑的如一团风般直扑过来,灰衣仆妇看到慧清师太,仿佛一下子鲜活过来,急忙提着裙子迎过去叫道:“师太!她们知道了!她们抢人!”
慧清师太喘的说不出话,只扑过去死死拉住那张灰败的榆木榻,看了眼闭上眼睛,根本不准备理会这一切的肖夫人,转头看着宋氏厉声叫道:“你是什么人?太放肆了!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家眷!”
“是慧清师太吧?既来,自然是打听清楚了再来的,要不是这太平府数一数二的尊贵人家,也不能劳动我们王妃的大驾,亲自过来探病视疾不是!”宋嬷嬷用眼角瞄着慧清,讥讽中带着浓浓的傲慢。
慧清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紧盯着微微抬着下巴,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宋氏看了半晌,身子渐渐萎顿成一团,半晌,才无力的说道:“王妃来探病,也得依着礼法,哪有探病把病人给探走的理儿?赵居士生病,家里自然有人来料理,王妃这样做可不妥当,就是接人,也得等赵居士家里来了人才是正理。”
“赵居士?!”宋氏失笑出声,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