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看完了,他写那么多废话不就是为了试一试朕会不会用心去看。朕知道此人的才华。朕留下他却不委以重任,就是想给这匹野马拴上缰绳,否则他一个随性就会将朕摔伤的。”
凌子悦这才明白,此乃云澈的御人之术。
凌子悦轻轻推开书简,那飞扬洒脱的字体令人看了精神为之一震。一字一句读下来,她的心境由混沌、迷惑再到豁然开朗。
“朕一直想要改变,但是朕只知道想这个朝堂这个国家变成什么样子,却不知道要怎么变化,这个欧阳琉舒的策文却给了朕事无巨细的答案!”
“前朝主张以严法家治国,按道理臣民们有法可依,这国家理应井井有条,可是前朝却亡国了。子悦认为是前朝的法令过于霸道。而我朝矫枉过正,主张无为而治,以德化民,却忽略了德是否有力度规束万民。而以文御武更加弱化了我朝的军队的执行力。欧阳琉舒的理论便是在霸道的法令上披上一层柔和的外衣,以礼御法,万民教化。三纲五常,以君为贵。”凌子悦看向云澈,唇角扬起笑容。
“陛下,到了殿试的时候,可要好好问问这欧阳琉舒,让满朝文武都听一听他说的话。臣认为,不仅仅是老百姓需要被教化,这满朝文武才是最需要被教化的人。”
云澈原本略带雀跃的目光拉长,变得深绵起来。
“陛下?”凌子悦好奇他的反应。
云澈淡然一笑,“没什么,朕只是觉得……自从朕登基之后,许久没见你这么笑过了。”
凌子悦低下头去,看着欧阳琉舒的上书,只是莫名的,半个字也看不进心里了。
此时,卢顺来到云澈旁俯身相劝,“陛下,明朔已经入编禁卫军,王都统说既然明朔得了陛下的赏识,王都统就更不能放松对明朔的训练。”
云澈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凌子悦听到这里也十分放心。
卢顺又道:“陛下,夜已经深了,不如安寝吧。”
“陛下,”凌子悦起身行礼,“明日陛下还要早朝,臣请告退。”
“都这么晚了,就留在这里睡吧。”云澈仍旧坐在原处,仰着头看向凌子悦。
“陛下……微臣乃男子,出入宫闱不适,还请陛下允准微臣回府。”凌子悦仍旧低着头。
“什么叫做出入宫闱?你躺在朕的榻上,朕亲自看着你,你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宫中女眷,谁敢妄自议论你?”云澈的衣袖扫过那一排排书简,“今夜朕意兴阑珊,愿与爱卿卧榻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