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悦蹙起眉头,朝中大事莫过于镇国公主终于过问被廷尉府判了重刑的姚氏族人,这也预示着云澈的新政只怕又要夭折。
他……太性急了。过于严苛的律法只会令姚氏宗族群起而攻之。
而镇国公主历经三朝,树大根深,又岂是云澈能轻易撼动的?
入朝时,凌子悦便感觉到莫名的紧张气氛。御史大夫陈卢还有郎中令王人杰神色凝重,丞相容少均波澜不惊但凌子悦的直觉告诉自己,今日只怕要掀起一阵风浪。
“世侄,世侄!”洛照江行至凌子悦身旁,还未待凌子悦行礼,他便急着开口道,“你可知道这许多日陛下单独召见陈卢与王人杰所为何事?”
“太尉大人,凌子悦不知。”
“你不知?都这个时候了还藏着掖着?”洛照江按住凌子悦的手臂,低声道,“镇国公主来了这么一出,本是预料之中。但陛下如何拆招老夫却半点也摸不着,若是这样,老夫如何辅助陛下成事?”
“太尉大人应该知道,这些时日陛下并未单独召见过凌子悦。凌子悦知道的并不比太尉大人多多少啊。”
洛照江见凌子悦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便放开了她。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入了朝,云澈的神情冷冽,端坐于高位,巍而不动。
凌子悦只是抬首望了他一眼,便觉心中忐忑。她许久未见过云澈露出那样的表情了。
先是容少均向云澈禀报那几位姚氏亲族的论罪,不过是罚了一些金银罢了。
云澈并未露出不悦的神色,只是点了点头,“准奏。”
容少均之后便是太尉上奏戎狄再度侵扰边境,北疆二十四郡请求增兵。
云澈的回复依旧,“准奏。”
至此,朝堂之上的一切与往日无异。
就在凌子悦猜测这样的平静一定会被打破时,御史大夫陈卢出列,群臣均不约而同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看向陈卢的背影。
“臣陈卢有事请奏!”
“哦,不知爱卿所为何事?”
“回禀陛下,臣认为,陛下已大婚,且亲政两年有余,兴科举除弊政,秉承元光遗风,唯贤任用,纵横辟阖,而镇国公主年事已高久居深宫,臣请陛下朝中大事无需事事向承风殿禀报,一来为镇国公主无所烦忧颐养天年,二来也不用因等待镇国公主决断而耽误时效,再者也是为了避免天下臣民对镇国公主产生皇戚干涉朝政的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