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的话一出口,众人就觉得脑后阴风阵阵,都沉默起来,谁也不敢再多一句嘴。李严大概是觉得说得有些过火,放缓了语气,鼓励了一番,却怎么也无法将气氛缓和过来,即使孟达在一旁帮衬也无济于事。
原本应该是一场鼓舞士气,拉近关系的展示,现在却有些不祥的味道。
回到大营之后,隐蕃来到了李严的大营,还没开口说话,李严便叹了一口气:“元丰,看来魏霸的影响力远比我们大,我看孟达都有些偏向那小子,这仗……难打了。”
见李严这么说,隐蕃倒不好再说,只是耐心的说道:“魏霸少年骤贵,难免有些骄气,现在将军又要倚重于他,他摆些架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将军位高权重,要与丞相争锋,更当礼贤下士,屈已从人。只要能打赢这一仗,击败了丞相,辅佐圣君,建不世功业,百年之后,无愧于先帝,无愧于青史,魏霸之流,充其量不过是廉颇而已。”
李严嘿嘿一笑:“他是廉颇,我却是赵括么?”
隐蕃连忙躬身:“将军,蕃不是这个意思。”
李严摆摆手:“我知道了。元丰,你我虽然相知日短,却一见如故。你也知道,魏霸不来,我可以攻下襄阳,却难免会有大损伤。为国家计,还是要他尽快到襄阳来才好。你能不能去一趟临沅?”
隐蕃一愣,随即应道:“敢不从命。”
李严苦笑一声,起身走到隐蕃的身边,拍拍隐蕃的肩膀:“元丰,辛苦。”
“将军于我有知遇之恩,蕃理当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甚好。我子李丰不在此,我待元丰若子,元丰当待我若父。”李严盯着隐蕃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看着李严的眼睛,隐蕃忽然觉得一阵心悸,仿佛被一头猛虎盯上了一般。他连忙躬身道:“将军,蕃必竭诚以报将军。”
李严松开了隐蕃,脸上露出疲态:“我有些累了。明日起,我会安排冯进等人攻战汉水,切断浮桥,可能的话,先攻克樊城,再围襄阳孤城。估计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完成。这段时间,你正好去临沅,帮我好好看看魏霸的实力,看他究竟是全力以赴,还是虚浮应付。”
隐蕃应了一声,转身出帐。李严目送他离开,当他的背影消失在帐门之外,李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手入怀,慢慢的掏出一封信,在眼前凝视了很久,却没有拆开,他将信凑到前上点燃。竹纸被火烤得卷了起来,照亮了李严阴沉的眼睛,照亮了他鼻翼两道刀刻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