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的拖掉鞋上炕,握住了老人的手:“过了年,咱们去市里治病。”
母不养,儿不能不养。
父不教,儿不能不孝。
张军忘记是哪本书里面有这么一句话,当时还觉得这话狗屁,真的到了自己身上,积攒了多少年的怨恨,再也提不起来,至少当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前提不起来。
老爷子握着儿子的手很有力,颤抖着,紧紧攥着儿子的手,生怕这一松开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多少了夜晚,他都会想到当初将年幼孩子送走时那凄厉的哭声,以及之后十几年对方吃苦受难的画面,越想老人越恨,已经很费力才能抬起来的手,啪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耳光下去,心善的张军挺不住了,抓着老爷子的手,尽管还没有喊出那个字,却已经泪水流下,反过来握住老爷子的手,紧紧,不松开。
老太太则握住孔梅的手,两只手,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腿上,让她坐在最温暖的炕头,时不时用自己粗糙的手抚摸着孔梅的手,似在用这样一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愧疚。
几位村里的老人先是叹息,接着就帮腔解释,在那样特殊的年代,别说是送人了,哪一家没有难言之隐,孩子饿死都不在少数,送人更是习以为常,张军的可怜就在于他被送到了同村,还在养父母的家里遭了很多罪,这边亲生父母没有伸出援手,恨则恨的有道理,现在说那些陈年旧事已经毫无意义,大家聊的都是老人怎么不容易,临老当然希望儿孙都在身边,看这样子小五在外面混的不是一般好,老人身上这点灾病,说不准就要落到这个没养过几天的小儿子身上。
有几个张军小时候的玩伴帮衬着,又有张新梅在,气氛还算融洽,张新华和张新兰也紧着帮腔,这弟弟出息了,自己要想沾光,先得关系处到位,看看外面那些豪车那些年货,谁不眼馋,她们姐妹俩都想将马二散出去那些烟给抢回来,这要是拿到镇上的小超市换成钱,得不老少。
马二察言观色的能力多强,一看张军的模样就知道该怎么做,让人从车上往院子里搬东西,肉都颤抖着昨天新杀的猪肉一扇扇摔在地上,十斤重的鱼往地上一放勾人食欲,一箱箱的啤酒饮料堆在屋檐下,马二则亲自拿着几个高档的礼品盒进屋放在炕上,超市里但凡适合送人的东西应有尽有,茅台五粮液一辆辆,高档红酒礼盒,一个兜里放着的六条烟,最高档的老年人使用的保健品,毛尖龙井铁观音茶。
“小五,你这是干啥,这得多少钱啊?”张新梅看着这些价值超出想象的东西,心疼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