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宁家没有反心。这一份儿反心若是有,该是我宁芝有。”
她的话,掷地有声。
叫书房中四个男人尽数愣住。
许久,宁蕴沙哑着嗓子道:“有朝一日,你要是真有反心了……我做你麾下大将。”
宁则礼忽然大笑出声,许久轻轻拍桌子:“两个小畜生,胡言乱语的。”他是笑骂,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能不能起战事,还要看后续。如果起,我们就将左洲送给皇家!”
宁则礼起身:“想要鸟尽弓藏,也看他裴家是不是有这个本事!我宁家是不反,但要是刀架在脖子上,宁家可不会等死!”
“是!”两个幕僚齐齐拱手,也彻底明白了公爷的意思。
临走,公孙康深深作揖:“九姑娘胸襟不输须眉,胸中自有大义,公孙拜服!”
那一番话,叫他汗颜。
一个小小女子心中都装着家国天下,他如何能只顾着私利?
宁芝笑着扶起他:“多谢你们打小教我。”
送走两个幕僚,宁则礼也轻轻拍宁芝的肩膀:“长大了。想做什么就去做。”
宁则礼自然不觉得宁芝能有逐鹿天下的心,但是他养大的孩子,有野心又如何呢?
倒是宁蕴,与宁芝走在院子里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我素来知道你有野心。”
“如何?”宁芝看他。
“不如何,我就是与你说,我说的不是玩笑话。”宁蕴深深看她:“不管你走到哪一步,我都支持你。”
宁芝长叹一声忽然抱住他:“我今日,被感动了两次。”
宁蕴脸红,虽然是姑侄,这抱着也实在尴尬,挣脱开:“说就说,怎么动手了!”
宁芝失笑:“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了。好好习武。过几年,你也一定会上战场的。”
宁蕴点头:“我知道。”
宁芝回了自己的院子,看着夕阳渐渐沉没。
她伸出手,夕阳余晖中看着那一轮红。
纤细白皙的手指也像是染上了那红,变得不一样起来。
宁芝想,她并没想过一定会走哪一步,能走到哪一步都是尽力。
她想要揭开当年爹爹娘亲出事的真相。
想要报仇,想要杀死那个北方王座上的塔族人。
这些事,哪一件都不容易做到。
可是一旦做到了呢?那么以后她又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