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谌回到住处,命随从点上灯,煮上茶,展开文稿细读。
他越看越觉得疑惑。
从这些夹杂着古怪名字的文章中,他看到了熟悉的东西。甚至可以说,如果去掉那些名字,说成是某个子书中的章节, 也毫不为过。
难道西域的蛮夷也受我华夏流风所染,这才出现了类似的想法?
荀谌起身,来到对面的窗前,轻轻叩了叩。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毛玠有些含湖的声音。
“谁啊?”
“孝先,是我。”
毛玠清醒过来。“是友若啊,什么事?”
“你来一下, 我有事和你商量。”
“好的,我就来。”毛玠轻声说道。
荀谌就在门外等着, 听着里面悉悉簌簌的轻响。
过了一会儿,毛玠披着衣服出了门,小心翼翼地带上门,又拉了拉衣服,走到荀谌面前。
“什么事啊?”
荀谌拉着毛玠就走,回到自己的房间,示意毛玠入座。看到桉上的文稿,毛玠笑了一声:“又是谁的大作?友若,你真是忙啊。”
荀谌也不回头,将文稿递给毛玠,自己取来杯子,为毛玠倒了一杯茶。
毛玠连忙摇手。“不喝,不喝,喝了睡不着觉。”
荀谌轻笑一声:“不喝你今天也睡不着。孝先,是我疏忽, 没给你备点灯油。论讲在即, 你这么早就睡,真的睡得着吗?”
“有什么睡不着的, 说来说去,还不是那些。”毛玠笑笑。
荀谌眉头微皱,点了点头。
某种程度上,他也赞同毛玠所说,大半个月下来,其实能说的话题都说了,反对度田的理由就那些,已经没什么新意。
问题并没有解决,只是被回避了。
那篇没署名的文章看似淹没在无数反驳的文章之中,甚至被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但那个问题一直都在,让人无法面对。
毛玠突然“咦”了一声:“友若,这篇文章是谁写的?”
“你觉得像谁?”
“像道家,又有点像墨家。”毛玠说道:“你看他这用投石子来选出官员的办法,像不是道家的小国寡民?这尚贤的说法,像不像墨家?”
荀谌一愣。
他从文章里看到了熟悉的感觉,但他还真没想到道家和墨家。听毛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那么回事。
“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