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天子一句戏言,你何必如此失态?”
荀或坐在一旁,一声长叹。“夫人,你真以为这是戏言吗?”
唐氏扭着看看荀或,没敢再问。
荀或接连叹了几声,起身走到门口,让门外的侍者去请唐夫人来。侍者去了,他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愁眉不展。
他心里清楚,天子绝非戏言。
从兴平二年秋,天子在军中推行教化算起,如今已经八年有余。天下太平,固然是值得欢喜的成就,但是离天子的目标还有很远。
天子要的不是一时苟安,而是长治久安,至少百年的太平。为了这个宏伟的目标,他可以忍,可以让步,可以耐着性子与所有人周旋,表现出了他这个年龄难得一见的老成。
可若是他觉得这些都没有意义,那他还会这么忍吗?
不会,他会选择另一条路。
荀或不敢想,如果天子放弃了现行的新政,改用另一种方案,天下会迎来什么样的大乱。
至少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儒门也好,党人也罢,都不会有好下场,天子会将他们连根拔起,付之一炬,再也不会给他们讨价还价的机会。
这不是威胁,这是警告。
天子手握重兵,有这样的实力。
荀或再一次感受到了没有兵权的痛苦,只是与二十年前不同,他现在更多的是无奈。
儒门不是没有机会掌握兵权,是儒门自己把握不住。
袁绍曾经是山东州郡的盟主,手握精锐数十万,但他既不敢进攻董卓,也没能平定山东,反而在不断内讧中迅速衰亡。
天子甚至没有发起真正的攻击,他就兵败被俘了。
谁能做得比袁绍更好?没有。
荀攸吗?不可能的。别看他官居幽燕都护,手握精锐数万,可若是没有麹义、张辽等武人的支持,他什么也不是。
如果他起兵造反,可能等不到入塞,就会被人砍下首级,传首京师。
荀或越想越不安,叹息不已,直到唐夫人匆匆赶来。
唐夫人正在二楼的房间里,与一些南阳大族的女卷说话,听说荀或请她去一趟,多少有些诧异。
衣服湿了,换就是。没有换的衣服,烘一下也不麻烦。为什么要找我?
很显然,衣服只是由头,荀或有其他重要的话要说,甚至是不方便对天子说的。
“出了什么事?”唐夫人说道:“我经过门口时,听天子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