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甚至连荀或本人都无法左右。
“我和刘陶算是同道,我写封信去,让刘陶之子走一趟交阯,劝士燮投降。”
周忠点了点头。“也只有如此了。”
——
送走周忠,杨彪独自坐在堂上,慢慢地喝着茶,神情有些落寞。
袁夫人从后堂走了出来,打量了杨彪一眼,啐了一口。
“就知道你又忧国忧民了。”
杨彪回过神来,哑然失笑。“我身为司徒,不忧国忧民,难道尸位素餐?”
“话虽如此,却也没有像你这样急切的。天子等得,你等不得?”
杨彪咂咂嘴。“天子还年轻,我却已过花甲,岂能如他一般从容。”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我真有些嫉妒荀文若啊。”
袁夫人垂下眼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中,却没有饮,只是看着鸟鸟的茶雾出神,眼神有些无奈。
三个月前,杨修上书天子,为凉州鸣不平,要求司徒府调整从西凉调拨的物资价格,尤其是马匹的价格,并对官员考绩的指标做出调整,以求公平。
奏疏一经刊发,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杨修的意见公允,这没什么问题,哪怕是中原籍的官员也不会反对,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哪天就会被调到边郡任职,当然希望考绩更公平一些。
但子劾父,虽然是为公事,依然有不孝之名,这让杨彪脸上无关。
被弹劾是一方面,教子无方才是重点。
忠臣出于孝子。在忠与孝之间,绝大多数人还是先认可孝。
君臣关系可有可无——哪怕是面对明君,臣依然可以选择不仕。父子关系却不能解除——哪怕父亲愚钝,子却不可以不孝,反而有子为父隐的义务。
杨修虽然没有点名批评杨彪,却无异于指责杨彪。
“夫君,德祖弹劾的是司徒府,不是司徒本人,你不必往心里去。”
杨彪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哑然一笑。他本想解释两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夫人,你觉得荀长倩如何?”
袁夫人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荀长倩是荀或的长子,已经去了西域好几年。
“好啊,少年有为,有勇有谋。”
“可是他远赴西域,此生怕是无法膝前尽孝了。”
袁夫人笑笑,正要说话,忽然警觉,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身体也下意识地挺直。“夫君,德祖……不会是想去西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