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接着问道:“那季老丞相卜过国运没有?”
吕相看着孙子,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答道:“卜过。”
“真卜过?”吕炎笑起来,“怎么说?不是说季老丞相的卦从没错过,既然他卜过……怎么说的?”吕炎一脸好奇。
“当时,”吕相往后靠在圈椅背上,一脸怀念,“宁皇后刚刚进宫,退避三舍,季老丞相十分忧虑,就卜了一卦,头一卦,我不懂易,也不会卜,季老丞相说,卦相明了确定,皇上的血脉一代而绝。”
吕炎愕然,“一代?那岂不是……”岂不是到大皇子这一代,就都绝掉了?这怎么可能?
“季老丞相当时脸色煞白,大概从卦上还看到了更可怕的事,他没说,后来,他说这一卦也许是他心意不专不诚,要再卜一卦。”
吕相说话语缓声和,有腔有调,十分悦耳,“就又卜了一卦,这一卦,季老丞相说,卦相上说,国运昌盛,子孙有德,极好。”
“咦,这事有意思,怎么差这么多?到底哪一卦不准?真是因为心不专不诚?”吕炎听的好奇极了。
“我不懂卜,季老丞相脸色很不好,隔天,他沐浴斋戒,重新又卜了两卦,两卦都和上次一模一样。”
“啊?”吕炎这回更加惊讶了,“同一件事,两次两卦,一模一样?季老丞相怎么说?”
“我劝老丞相,鬼神之事,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季老丞相说我不懂,不要乱说,隔了十来天,季老丞相和我说,他准备再卜一卦。”
说到这里,吕相突然停了,满脸怅然,好半天才接着道:“我当时应该劝住他的,唉!季老丞相说,他以寿数相祭,求一个真卦,翁翁从前一直不大相信这样的事,甚至神佛,也不过敬而远之而已,季老丞相这么说,翁翁当时没当回事,那天,我替季老丞相护法,整整一天一夜,天明的时候,季老丞相开门出来。”
“怎么样?”吕炎紧张的气都快透不过来了。
“不知道,关于卦,季老丞相一句话也没说,只说他寿数已经不多了,两个月后,季老丞相就病倒了,一病不起,我常去看他,问过几次卜卦的事,季老丞相只说过一句话:天机不可窥。”
“啊?”吕炎一脸失望,“翁翁当时应该多问几句。”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吕相怅怅然然,“这几年,我一直想,要是真有寿数,要是当初季老丞相没卜那最后一卦,说不定,季老丞相现在还健在,要是季老丞相健在,也许就没有今天的惨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