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抹一层白粉,然后涂上胭脂,接下来画眉,在额头贴花钿,在唇角点面靥,在太阳穴描斜红,再涂上唇脂,这些天已经快黑了。她对着铜镜打量自己,镜中的她光艳耀人、顾盼生辉,如天香国色般的牡丹,她觉得还算满意,便拾起一支翠羽簪斜插进云髻中。“姐,好了没有?”明珠推门进来催道:“快点吧!天都黑了。”明珠今天无心打扮,她还和白天一样,穿着一条红色榴裙,梳着双环望仙髻,脂粉未涂,只是稍微画了眉,她心急如焚,约好的时辰已经过来,姐姐还在不慌不忙地打扮,往年都不是这样的。明月瞥了她一眼笑道:“你急什么?灯会又不会结束,晚点去又有什么关系?”“关系大着呢!你快走吧!再不走那个赵绪明又来了。”明珠拉着姐姐的手就走。“哎!等一下,我还有饰物没戴,她打开梳妆台上的象牙首饰盒,里面是指环、手镯、臂钏、玉佩、香囊等必不可少的饰物。明珠急得直跳脚,戴好这些至少又要花一刻钟,“姐,我求你了,又不是出嫁,这么讲究干嘛?再不去,他就走了。”“他!”明月的脸腾地一红,故作不解地问道:“他是谁?”明珠说漏嘴了,她索性也不隐瞒了,便道:“他要上门来请你,我告诉他别来,我姐姐脸皮薄,准会扭三扭四不肯去,他便在坊门口等你了,约好的时辰早过了,我担心他等不到你,便自己去逛街了,一但被崔柳柳、崔凝碧那些小娘遇到.....姐姐,快走吧!我都急死了。”“我又没让他等我,他愿和谁去看灯,是他的事情。”独孤明月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却‘啪!’地将首饰盒关上了,起身笑道:“瞧你急得,我看是你想和他去逛灯吧!”明珠被说中了心事,她忸怩道:“姐,你胡说什么,要不我就不去了,他就在坊门口等你。”“傻丫头,走吧!”独孤明月拉着妹妹,快步出去了,刚走到外宅院中,背后却有人叫她们,“明月、明珠!”叫她们的是一名四十余岁左右的宫装夫人,她虽然已到中年,但依旧容光艳丽,可以想象她年轻时之美,她便是姐妹俩的母亲裴氏,裴氏是裴遵庆之女,二十几年前嫁给了独孤浩,给他生下了一子三女,长子孤独誉,去年考中进士,出任河北邺县主簿,今年没有回来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