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张知节走进了书房,向父亲深深施一礼,“孩儿参见父亲大人。”张筠的长子张训是正妻所生,长年在外地做官,很少回来,和张筠的关系较淡,而次子知节的母亲是张筠曾经的红颜知己,诗歌才学极高,是长安名妓,但从来只谈诗不卖身,后来与张筠相爱,但因为她的出身,使张筠父亲宰相张说坚决不准她进张家门,她一直没有能够嫁给张筠,在给张筠生下儿子后不久,便撒手人寰,这是张筠二十几年来最大的心痛。爱屋及乌,他也最喜欢她的儿子,尽管知节从小饱读诗书,才学极高,而且以他相国的能力,荫儿子为官也是轻而易举之事,但张筠却始终舍不得将他放出去,一直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替自己处理一些应酬杂务之事,这一次若不是他须向李庆安表示效忠,扭转墙头草的形象,他也绝不会让自己儿子从军。张筠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儿子了,见他似乎变得比上次更加黑瘦了,不由一阵心疼,便问道:“我儿在军中很辛苦吗?”“回父亲大人的话,安西军军纪严明,五更一刻必须列队点卯,事务繁多,虽然很辛苦,但孩儿心中却感到很充实,况且孩儿听说裴知礼也同为文书郎,两年皆为上上考,他能吃得这份苦,为什么孩儿就不如他?”张筠点了点头,儿子知上进,这是好事,现在朝中重臣子弟,很多都是纨绔之辈,儿子明显和他们不同,这让张筠感到十分欣慰,虽然他送儿子进安西军从军是不得已,可现在他却感到自己似乎做对了,在安西军锻炼确实能出人才。让他印象最深的是鸿胪寺少卿裴瑜,虽然年纪不大,却进退有方,才能卓著,而且谈吐不凡,已经成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他也不得不承认,李庆安提拔裴瑜,不仅仅是他娶了李庆安的义妹,不仅仅他是裴家长孙,确实这个年轻很有才干,比很多老家伙能干得多。这就是因为他去安西锻炼几年,回来后就像脱胎换骨一样,眼看自己儿子也有了几分裴瑜的影子,这就让张筠心中有了莫大的欣喜,自己后继有人啊!他捋须笑道:“很好,你让为父感到十分欣慰,你从小就谦虚律己,再去安西军内磨砺几年,为父相信你将来前途无量。”顿一下,他又笑问道:“今晚怎么想到回府了,是你休息吗?”“回禀父亲,是大将军让我回来。““李庆安!”张筠大吃一惊,“他、他回京了?”张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