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年明白黄律师是在趁人之危,漫天要价,可是自己也只能仰仗他。他无可奈何地对他说:“你直接跟我爸妈说吧,他们为了我会答应你任何条件的。”“不过你还是写个便条的好。”黄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放到他的面前。顾昔年觉得自己在任人宰割,但是却束手无策。“要我写什么?”他情绪低落地问。“只用写一句话,无条件配合黄律师即可,写多了,字条也带不出去啊。”黄律师笑眯眯地说,但是顾昔年非常反感他的笑脸。顾昔年象写下自己的卖身契一样,痛苦地在纸上写下那句话交给黄律师,内心的惶恐并未因此减轻多少,只盼着唐糖一夜暴毙才好。唐糖的家人还有小暖陪着她返回医院。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就连人小鬼大的唐心看着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阴沉着脸,象是去奔丧似的,也噤若寒蝉。一进病房,夏妈妈再也忍不住了,抱怨如山洪暴发:“你个死丫头!笨丫头!我们小夜怎么教你的,叫你一口咬定是顾昔年因爱生恨,把你推下水的,你为什么要实话实说?现在好了,一波三折!案子还不知怎么个判法!”病房里开着冷气,夏妈妈还是觉得热,用手当扇子对着脸扇着风,显得很火大的样子。唐糖低着头,沉默地蜷缩的坐在床上,显得很局促。其实对于今天唐糖出人意料的做法,没有一个人不心塞的,可是都碍于唐糖的身体,再加上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都不忍心责备她。夏夜第一个站在唐糖这边,他不耐烦地阻止他老妈道:“你就少说两句吧,你以为唐糖现在心里好受。”他一句话似乎戳中了唐糖的泪点,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扑簌扑簌往下掉。夏妈妈被自己的儿子呛了一句,心里不爽,现在唐糖又哭了,倒好象是她弄哭的,更是气不打一处出,厌烦地吼道:“哭哭哭!只知道哭,象个丧门星,好运气也被你哭没了!”唐糖一听忙止住了泪,只是忍不住会抽嗒一下,叫人看了更加心疼。“小夜,小暖,我跟你们说,你们都白喜欢这个死丫头了,她心里恐怕还装着那个人渣!”“我没有!”一直低着头的唐糖猛地抬起头来,急忙争辩道。“谁信!”夏妈妈朝天花板翻着白眼,“如果对他无情无意,会在法庭上那样帮他!”唐糖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说不出一个字,事实胜于雄辩,她百口莫辩。唐爸爸不忍看着唐糖难受的表情,把自己的妻子往外推:“好了!你少说两句!你说你一个做长辈的跟个晚辈争什么!”夏妈妈还在怒气冲冲地说着什么,但是声音已经远去,听不清了。唐糖倦在床上,痴痴地看着骄阳似火的窗外。小暖将她冰冷的小手满满地握在自己宽大有力的手掌里,无声地慰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