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主意已定,重新竖起中指。“这是什么意思,你已经知道了。”
夏侯玄点点头,一只手紧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防止自己一时冲动,再和曹苗打起来。
“这虽然不雅,但并非没有意义。你可以将这当作阳根之阳,也可以当作阴阳之阳,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另外,你还可以当作一二三的一。”
夏侯玄目光一闪。“道生一的一?”
“对极。”曹苗收起中指,变成拳头。“这可以看作阴,也可以看作零。”
“零?”夏侯玄皱起了眉头,神情疑惑。
曹苗也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时候还没有零的概念。“你可以看作有无之无,或者虚实之虚。”
夏侯玄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就是道。”他握起拳头,比划了一下,笑道:“你的道。”
曹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即啼笑皆非。这学生也太好学了,一点细节也不放过,而且记忆力极好。他打了夏侯玄一下,神情严肃,甚至有些严厉。“你要想知道我在说什么,首先要忘掉你自己的想法。就像一只杯子,如果不先倒掉里面原有的水,怎么能倒入新的水?”
“明白,明白。”夏侯玄连连点头,收起笑容,将双手拱在袖子里。“你说。”
曹苗很满意夏侯玄的态度,却被夏侯玄打断了思路,不知道刚刚说到哪儿,又该怎么往下说。两人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
正当曹苗绞尽脑汁想台词的时候,夏侯玄忽然笑了,眼神调侃。
“智者不言,言者不智?”
曹苗哑然失笑,往后靠在车壁上,一本正经地说道:“孺子可教。”
夏侯玄却有些遗憾。“允良,我知道,你我虽是姻亲之族,毕竟交往不多,不宜多言。不过,我有一言相告,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允良见谅。”
曹苗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夏侯玄。
“因雍丘王争嗣之事,你们父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想重回朝堂,于私于公,都无可厚非。凭心而论,自九品中正实施以来,也的确有不尽人意之处,若不能加以解决,季汉之祸有重蹈之险。你忧心国事,欲以严济猛,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老子云:治大国如烹小鲜,不可操之过急,急则生变。子良以为然否?”
曹苗很惊讶。他不知道夏侯玄为什么会说到这个话题?这两个话题有关系吗,跨度是不是太大了些?
不过,他还是捕捉到了夏侯玄的重点:他不赞成九品中正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