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悦头上的汗滴越出越多,他咬着牙:“这真的是要断我们世家高门的根了,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了吗?”
黑袍收起了笑容,沉声道:“刘裕说人人平等,这是迎合那些草根百姓的,他们爱听这个,而且现在你们世家搞的那套玄学,清谈,已经唬不住人了,你们的子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甚至连床第之事,都要靠着五石散,你说,现在天下百姓都认清楚了你们的本质,还会再把你们当着神仙去供着?”
庾悦厉声道:“够了,现在跟我说这些话有啥用?你以为我没有去训斥那些不成器的东西吗?你以为我作为黑手乾坤的镇守,作为庾家的掌门,没有奋发图强,有所作为吗?现在天下的征战,我这把年纪了,哪次没有亲临战场?我为什么现在会跟你一起在这荒山野岭,冒着生命危险在这里蹲草丛,数蚂蚁,我图的是什么?!”
说到这里,庾悦一股怒气不可遏制,狠狠地抓起一块土坷啦,使劲地扔了出去,在出手之前,他已经把这块土坷啦捏成了一片尘土,扬手之时,一阵大风迎面吹来,却是一阵土粉漫天,把两人都裹在这一片尘土之中,只能用灰头土脸来形容这二人了。
黑袍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若是世家子弟,都有庾公你的争心,有着不辱没祖宗,不失去权力的执念,何至于此啊!很好,只要你的这个争心尚存,早晚有一天,也能让子弟们开窍,重新振作的。”
庾悦咬了咬牙:“戒身上的五石散,去除散瘾容易,戒心中的五石散,逐掉不思进取的想法,可就难了。我最着急的是,现在刘裕已经摆明了要用各种手段,让那些草根之人取代我们,而我们世家子弟,毫无办法,只能任他宰割,如果不是想拼出一块地盘,打出一堆官位,我至于这样拼命吗?你还跟我说什么用佛学来取代道家?!哼,要是没了道家老庄这套,没了清谈玄学,那我们想高高在上的理论,也不复存在了。”
黑袍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说,高贵的总是高贵的,不管刘裕他怎么制订规则,你们总是可以有办法建功立业,总是有办法治理天下,只要人才不出你们世家之外,那这权力,早晚会回来。恐怕这也是王妙音,谢道韫这些人,跟你聊过的吧。”
庾悦点了点头,沉声道:“是的,我们清谈过,讨论过这些事,她们说,就是因为世家子弟们世世代代都能占了这些便宜和好处,生而富贵,所以不思进取,其实,世家高门还是有着丰厚的家学,这可不是靠拓术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