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有人敢传,然而多年之后呢? 别人再看书中人,会是怎样的居云岫? 尤其是,这并非泼脏水,而是有其事实依据的。 她之所以一直没想要和秦弈摊开窗户纸,除了感觉还不够之外,这其实也就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了。 她受不住,此非修行可抵。 她也不是看淡一切的修行模式,如果是,那和秦弈连开局都不会起。 琴乐书画诗词歌赋,无心无情之人是学不精的……因为那都是言心言情的道,对美好的喜爱与歌颂,对心情的抒发与感叹,在表面出尘的背后隐藏的是细腻敏感且略带脆弱的心。 “过客……他是不会久留的,我在想什么?”她低声自语:“他的根在南离,不是这里。” “那就……先淡一阵吧。减少相见,或许对我对他都好,早晚……他自己会走,那便结束了。” “师父师父。”身后传来清茶的声音:“师叔来啦。” 居云岫转过头,就看见秦弈乘着手帕从远处迅速接近。 “你还知道过来?”明明打算先淡一阵,可话一出口却像幽怨。居云岫惊觉,便别过头去,再度看向山外,不去看他。 秦弈落下云头,笑道:“洞中无日月,我也不知道修行了多久,揍服了那臭猴子就来见师姐啦。” “猴子比我好看?” “啊?” “没什么。”居云岫还是没转头,问道:“你过客峰不是那方向,你怎么从那边来?” “哦,刚去见了尹一盅,找他勒索了两葫芦酒。”秦弈走到她身边,递过一葫芦:“这夏日午后,山风正好,我就觉得若来与师姐小酌两杯,林荫之下,风熏意暖,可以入诗。” 居云岫微微噘嘴,就是这种死文青气,真是相得。 不在于能否作出漂亮的诗篇,而在于这种意,太合胃口。 如果缺了他,世间确实少了几分色彩。 居云岫接过了酒葫芦掂了掂,拔开塞子闻了一闻,摇头轻笑:“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酒?” “呃,尹一盅没说,只说绝对好酒。” “当然好酒,酒名荒唐梦,常人喝了一醉不起,三生三世千载梦回尽在此间,看尽人间历遍轮回,醒来或许已得道矣。”居云岫道:“便是对修行者,饮上一口也多有所悟,这是酒宗最好的酒之一,他对你不错,看来你在地灵秘境的援手获得了一些友谊。” 秦弈笑道:“话题不多,但态度确实不错,酒宗的人也挺有意思,其中还有醉着念诗的。其实我们两宗该多联谊,某些方面挺搭的,诗酒不分家嘛。” “我想到该奖励你什么了。”居云岫纤手一翻,忽然多出了一个葫芦:“送你。” “这是……” “这是早年我们两宗合酿之酒,名为诗酒飘零。” “……就奖我一葫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