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顾清就想做这样的事,包括但不限于看看师父这张漂亮至极的脸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也想去那把竹椅上躺躺,想把白鬼大人抱起来揉揉,可最终都只停留在了想法上。 甚至没有人知道他这样想过。 这些事情看着有些大逆不道,但元曲偷偷做过,卓如岁厚着脸皮做过,平咏佳傻不拉叽的做过,就他没有做过。 就这样,他变成了沉稳谨慎、冷静细心的神末峰大师兄,直到今天才终于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 之所以忽然会变得如此胆大,自然是因为他今天要去做那件大事,无论成败,他应该都会死。 长夜在前,哪里还有什么畏惧,哪还需要继续掩饰,别说是师父的脸,就算是师姑的酒窝他也敢摸一摸。 想着这些事情,他把井九身上的薄被整理了一下,细心地掖好,哪怕明知道这没有什么意义。 仪式感在某些极重要的时刻,能够让当事者静心,然后获得勇气与力量。 走出书房,来到安静的庭院里,站在那棵海棠树原本在的地方,他抬头望向天空里的那层柳絮。 经过青山宗、果成寺、水月庵与一茅斋多年的阵法加持,井宅现在已经是禁地,可以说与世隔绝,就连无孔不入的柳絮都无法钻进来,在阵法浅浅的落了一层,看着就像是一层雾气,让碧蓝的天空与太阳都变得有些模糊,又多了些朦胧的美感,就像人世间的很多事情一样,再也无法看清楚。 朝歌城里只有三把剑,无法布出完整的诛仙剑阵,只希望平咏佳与他配合能把承天剑法的三隐式发挥到极致。 天空里忽然出现一道极淡的剑光。 那道剑光在高空时根本没有任何显现,直到来到井宅阵法之外,才散溢出气息与淡淡的血色,没被任何人看到。 擦的一声轻响,弗思剑无声而至,落在他的手腕上,变成了一道剑镯。 看着那道剑镯,顾清微微动容,久久不语——赵腊月应该猜到自己遇到了什么问题,不顾重伤让弗思剑游至朝歌城,这等信任与爱护……自己还想去戳她的酒窝,真是太不应该了。 安静的大街上,百年前从净觉寺搬过来的那座佛殿在阳光下泛着金光,院墙里的青树生出新鲜的绿叶随风招展。 看着这幕画面,感受到手腕上的冰凉触感,顾清忽然放松了很多,双手抱在脑后,姿式有些怪异、却真的很舒服地向着长街那头走去。 …… …… 听到院门吱呀一声开启然后关闭,柳十岁端着饭碗从后园里走了出来。 布秋霄带着一茅斋第一次在朝歌城轮值的时候他就来了,然后再也没有离开过,在这座宅院守了八十年。 他走到书房窗边看了眼井九,确认无事,不解说道:“这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