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从他的意识里找出来抹灭,那就只能用别的方法,比如冬眠。
当然不是真的冬眠,而是借助低温压制井九的意识强度,降低他的运算速度,把他的精神世界控制在一个低能量的范围里。他意识里的那个程序也会随之降低活跃度,不会时刻尝试控制他的身体。
意识与物质看似是两个世界,在某些时刻或者某些极微观尺度的领域里却能相通。
温度是用来形容微观粒子运动剧烈程序的指标,不管是高到极致,还是低到极致,都能导致二者的相通。
井九说话的时候,戒指碎片携带的寒意从唇间喷出,变成雾气落在雪姬的脸上。
雪姬睫毛微垂,伸出小手抵住了他的眉心。
……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下水道里的污水渐渐结冰,渐渐垒起,再没有半点风声,静寂的仿佛太空。
整个世界里只能听到寒蝉悄悄摩擦甲肢的声音,再不弄点温度出来,连它都要冻僵了。
花溪被承天剑阵裹住,靠着满是雪霜的墙壁,眼神里的不解情绪都变成了冰片,反射着光。
雪姬收回像小雪球般的手,眼神有些疲惫。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下水道里的冰块渐渐融化,裹着浮冰向下方冲去,发出轰隆如雷的巨响。
寒蝉爬到井九的脸上,用尽全身气力咬向他破损的耳垂。
井九微微吃痛,睁开眼睛醒了起来,下意识里想到脑子里的疼痛,呼吸变得急促,抱住了自己的头。
数息时间后,他发现自己不再头疼,渐渐平静下来,慢慢放下双手,露出了有些苍白的脸。
他放手的动作非常缓慢。
他看着不停飘走的冰山般的污水,眼神有些呆滞。
像极了一个孤独症患者。
又像是生活在别的世界里。
他手腕上的那根青色光绳也不再时隐时现,持续稳定地存在于空间里,颜色更加鲜艳,却不再那般灵动,仿佛变成了实物。
雪姬不再看他,转身来到下水道边,望向里面污水凝成的冰山,乌溜溜的黑眼珠里满是茫然的情绪。
——如果我被那个少女祭司控制了,会不会也变成井九这副傻样儿?
她越想越是难过。
我真傻。
真的。
在朝天大陆的时候一心想着出来,要去更大的世界看看,好嘛,这个世界倒真是够大的,可自己怎么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