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爷上过很多次战场,才明白,任何一支军队,在突然遭遇重大创伤后就很难有不溃乱的。军队的精锐高低,很大程度取决于其所能承受的伤亡比例。三年前的乾国边军,那是一触即溃;郑伯爷不认为三年后有所准备的楚军会那般不堪,但毕竟也不是铁打的。若是前头有三千野人骑士不顾一切地扛下所有,砸开军寨,砸破楚人的军阵,生下来的仗,无疑就好打多了。“伯爷放心,属下我别的本事没有,但忽悠野人去送死的本事,当世雪原,无人可超越属下。另外,不是属下有其他心思,而是真的,伯爷给属下解绑的时间太多了,否则,就可以不是三千,而是五千,六千,七千,八千了。甚至,伯爷一声令下,本部可以不动,属下一人领野人兵马上前,就算拼得十不存一,就算是用牙口咬,也能替伯爷将那央山寨给啃下来。”想当初,野人王就是靠着这个本事,让一盘散沙的野人,先是硬刚了司徒家,再在望江边,打赢了燕军一次。其实,就是被靖南王击败的那一次,野人王麾下的野人大军,在气势上和勇气上,也没输,在冲锋时,各路部族勇士,其实都是抱着死志的。冷兵器时代,勇气所能激发出的战斗力,绝对不低。但奈何他碰上的是勇气和气势上不逊于他的大燕两大野战军精锐,且战场素质和能力更是远超他麾下拼凑起来的各部野人大军,最后在靖南王庖丁解牛的方式之下,大军崩溃。“值么?”郑伯爷忽然开口问道。那些野人奴仆兵,郑伯爷不心疼,同时,他也知道,野人王不心疼。但郑伯爷更清楚,那些能被其再度武装和组织起来的“死骑”,野人王肯定是心疼的。野人王曾说过,雪原上最有理想最有抱负的一代野人,已经被他葬送了,现在的雪原上,全是些目光短浅之辈。但怎么说呢,事无绝对,雪原那么大,他还是能继续拾掇起遗珠的。郑伯爷不相信野人王已经完全归附于他,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带路党。那样子的话,野人王,就不是野人王了。“伯爷,心疼,还是有些心疼的,但,值得。”说着,野人王笑了笑,道;“属下曾和伯爷麾下那位蛮族大将金术可,聊过,那一次,北先生也在。属下知道,最开始,蛮族人在伯爷您眼里,也是不入流的。”郑伯爷不置可否。“人嘛,总有个亲疏远近,这是人之常情,为上者,更需要有亲疏远近的意识,给予自己亲近的人好处,优待,否则就没人会支持你。属下现在要做的,就是用野人的命,去换伯爷您这里的一个认可。”“认可?”“属下相信,付出足够多后,总能让伯爷,将我们野人,也当作自己人的。”“这个,本伯可不敢保证。”“但伯爷您却是这般做的,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