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的大火还在燃烧着,但这里,已然不再是燕军目标的着重点了。这是一场长途奔袭的结果,但却不是全部。靖南王出了城,回了军营,然后,没有再露面,他说过,他的伤很重。所以,这一次倒不是像以前那样为了再去考验郑伯爷,而是他确实没有足够的身体条件再去指挥大军了,甚至,剑圣猜测,田无镜可能要睡好一阵子了。王帐,被空置出来给了郑凡暂时使用,传信兵已经去传令,命所有参将以上的将领即刻到王帐议事。文人讲治军,基本就两个套路,一个是军纪森严,一个是爱兵如子;不能说他们讲得不对,但这里的对就和人想活着就得吃饭一样,对是对,却是一句没营养的话。真正想要迅速掌握一支兵马,最先要做的,就是掌握这支兵马的中高层将领。由他们去负责将你的意志传达下去,以他们为骨干,一支兵马才能真正的为你所用。郑伯爷坐在王帐的帅位上,手里拿着水囊,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在其面前地上,放着一张楚国腹心之地这一块的地图。四娘去救治伤员去了,剑圣则还留在郑凡身边,抱着龙渊剑在旁边像是在打着盹儿,可能还在回味着之前大火之中的那场戏。“吧嗒……吧嗒……”火盆里的柴火不时地发出着脆响。郑伯爷看了地图后,又喝了一口水。剑圣微微睁开眼,看着郑凡,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身为燕人的伯爷,居然能那么轻易地说喊就喊出来。”喊出来什么?叛燕。“你知道大燕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是什么么?”“礼物?”“不管你信不信,我对大燕的第一印象,是在荒漠里做民夫,被镇北侯府郡主当作诱饵吸引沙拓部来攻伐。那一战里,幸存下来的民夫,寥寥无几。”剑圣微微皱眉,像是在思索,思索郑凡这话,到底是在用什么样的修辞手法。郑凡却懒得再继续解释,在这个大燕,他其实也就是欠老田的,毕竟老田几次救过自己的命。但对于其他人,甚至,对于这个国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少亏欠,也并不觉得自己承了多少情。他是自这个世界苏醒过来的,并非在这个世界土生土长,再者,刚来这个世界就被郡主上了一课。是,他接下来是在不断地升官,来自朝廷的,来自燕皇的还有来自小六子的。但对于朝廷和燕皇陛下,是因为自己不断立下军功才犒赏的自己,说白了,就跟农忙时去帮忙割麦一样,我干活儿,你管饭,再款上半吊钱做酬劳,互不相欠。我为大燕立过功,我为大燕流过血,你燕国给予我官职地位待遇,那是理所应当的。咱又没受过你大燕的义务教育和公立医疗,凭什么承你的情?就是和小六子,他资助了自己不假,这个人情,得认;但现在自己早就成了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