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驾队伍跪伏下来。都是磕头,王爷在他们眼里,和菩萨也没差。郑凡一个人走入了庙宇,哦,还有那尊貔貅也跟着进来了。随后,一众退下来的伤残士卒跪伏在那里给他行礼,郑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搀扶起几个人,向他们嘘寒问暖了一番。随即,郑凡走入庙宇后院。了凡小和尚跪在地上:“拜见王爷,王爷福康。”而空缘老和尚则抱着一把扫帚坐在井口边,傻愣愣地抬头望着夕阳。其额头上还被包扎着,上次磕头导致的伤,还没好利索。了凡小和尚端来了凳子,郑凡坐下了。但小和尚取来的茶水和果脯,郑凡没动。四娘不在身边时,他不会动外面的水食。空缘和尚似乎完全没看见郑凡一样,继续很是自我地望着天。平西王爷仿佛也忘记了王府里还有一大堆人要招待晚宴一般,继续坐在这里,看着眼前的疯和尚发呆。了凡小和尚站在一侧,神情,一会儿肃穆端庄,一会儿妩媚婀娜。据说,前阵子有一个来自历天城的晋人商队掌柜进这庙里烧香后,见了凡小和尚这媚态,动了心思。晋地的风,吹不到黔首身上,因为他们很多都一辈子匍匐在地上,唯独那些权贵,受此风熏陶最甚。那位掌柜的似乎也是个多情种,竟然要求了凡和他私奔,然后被庙宇里的帮差们给捆绑起来,丢进了大牢。瞎子还将这事儿当作一个笑话在一起吃早食时讲给郑凡听过。最后,瞎子还感慨了一句,对此,那个小和尚倒是不以为意,还专程来为那个商队掌柜的求过情;他对自己的媚态没什么不满,也不觉得亵渎了自己出家人的身份,颇有一种看破红尘,众生相皆虚妄的破道之感。而郑凡听了也就是听了,倒是没将那日疯和尚所说之言语告诉瞎子。四娘那边,显然也没说出去。都是要当爹妈的人了,谁会故意将这种关于自己孩子诅咒的话语去对外宣扬?只是,你要说不在意嘛,又怎么可能?剑圣有了刘大虎这个继子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格外地珍重;平西王爷这几年光忙着带干儿子了,固然爱干儿子爱得紧,但心底,也是有着对自己血脉延续骨肉的期待;最重要的,是他在这个世上,总有一种脚踩在地上溅起水花的感觉;在这个世界,他想要一个根,一个可以将自己,真正和这个世界绑定和融入的根。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久了,其实并不好受,也会枯燥,也会乏味,也会腻歪。但今儿个,不知怎么的,一场封王大典结束后,郑凡就想着到这庙里来坐坐。白天,膨胀得足够了,瞎子和小六子的隔空斗法,他也是有些后知后觉,却懒得去找瞎子来说道说道,也没那个劲头再与人分析小六子的手段如何;他只想静静,寻个地儿,坐坐。膨胀过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