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彭凯很是惊恐地看着王爷;在此时,他作为一个密谍,露出这种表情,其实是一种失职。对于上位者而言,他们希望自己的手下,尤其是这种生存在阴暗面的手下,要做到绝对的冷血和六亲不认,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工具人。你不该有情,情会拖累你,你的一切,都应该奉献给大燕,奉献给陛下。阳光面上,也有相似的一句话,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好在,王爷倒是没怎么生气。有些人上了神台,哪怕就是站了一下,等台子拆掉后,就下不来了;郑凡则是想上去时就上去,想下来时,就下来。擦去了脸上的血污后,平西王爷笑道:“老太君倒是气壮得很呐,本王隔着这么老远,您也能吐到本王的脸上。”老夫人没再准备吐第二口,而是憋着嘴,看着郑凡。郑凡也在看着她,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学社里的教习,习惯了坐在台前,看着下面的学生们做课业,下面人的自以为聪明,实则,站在上头可以清晰地瞧出端倪。“老身糊涂。”老夫人开口道,“老身糊涂得很呐。”说这些话时,老夫人眼眸里,有光彩在流转。人活到这个岁数上,大局观这类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但生存的智慧,肯定很丰富。“你说,你是王爷?”老夫人问道。郑凡点点头,道:“是。”“是那位,平西王爷?”“是。”“大人物啊,大人物啊。”“还好。”“听说,您在燕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郑凡摇摇头,道:“这话您可说错了。”“哦?”“我和那位,平起平坐。”“………”老夫人。郑凡对陈仙霸道:“给本王打盆水来。”“喏。”老夫人嗫嚅了一下嘴唇,“王爷。”“您老有话,就直说,本王现在刚刚劫后余生,心情好。”老夫人笑了,回过头,看了看厅堂,厅堂里,挂着一块匾,是官家的亲笔四个大字“忠义可嘉”。据说,上京城下,类似的匾,赐下了很多,但自家那老东西,却一直把它当作一个宝。老夫人眼里,带着些许的凄凉,转而,又回过头,看着王爷,道;“老东西临走前,想除掉他的。”他,肯定指的是彭凯。“然后呢?”“老身我制止了,老东西说,这个女婿,这个义子,要么大忠,要么,就大奸!”陈仙霸送来了水盆,王爷一边洗脸一边道:“您继续。”“老身就与他说,这孩子,甭管大奸大忠,最起码,他的心,是热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会保全家小的,至少,是他的家小。”这话,说着说着,老夫人又将目光,投向了王爷。王爷刚洗好了脸,道:“彭家庄,也能保全,本王会带着全庄迁移回燕地,也可以回晋地。另外,本王可以许诺,日后本王率大军拿下这里的疆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