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不好,但对薛纷纷绝对称得上温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在见到她身上两处伤口时眸色更深了些。方才那几人的伤势最轻也要躺十天半个月,有一个估计断了两根肋骨,饶是如此仍旧不能解气。
“将军不见了,我自然要先把小豆花送回去才能找你。”薛纷纷看着虚弱得紧,嘴上却仍旧不饶人。
一壁说一壁往前看去,只见不远立着一个穿妆花竖领袄的夫人,表情严峻。
她周围还有两个穿黛色比甲的丫鬟,身后停着一辆马车,显然是刚到来的模样。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景仪沈氏。
薛纷纷没料到竟然能在这地方遇见她,顿时停住脚步,“母亲?”
她的伤口深,没走两步便脚步虚浮,难为她还能看清沈氏的模样。便是再也走不动一步了,她攀住傅容的袖子,“等一等,让我缓一缓……”
若不是他怀里有孩子,傅容定会将她抱起送往马车。恰好前方沈氏的丫鬟上前,傅容便将小豆花交给两人安抚,他将薛纷纷打横抱起,径直往前方马车走去。
沈氏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傅容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将薛纷纷轻放在青鸟云纹毛毡上。
因着她伤在后背肩胛处,并且脖子也有轻微的伤痕,是以只能将她侧放在榻上。傅容脱去她白绫短袄儿,露出莹润肩头,然而往下靠近蝴蝶骨的地方却血痕一片,伤口足足划了三寸长,并且不浅,难怪血流不止。
车上没有应急的包扎药品,傅容唯有先替她止血,眉峰压低周身气压吓人,头也不回地命令其中一个丫鬟:“去前头药铺买些纱布和止血药来!”
那丫鬟大抵被他的声音吓住了,怔了怔没来得及动,便见他回头眸中冷光大盛,“还不快去?”
“是、是。”丫鬟应了一声,连忙慌慌张张地去了。
沈景仪随在他身后进马车,怀中正抱着小豆花,许是方才哭累了这会儿已经睡去,眼睫毛上还沾着泪花,趴在沈氏怀中的模样别提有多乖巧。
她见傅容正面无表情地给薛纷纷清理伤口,皱起眉头很不赞同:“出来一趟,竟然也能差点儿把孩子弄丢……还让自己受伤了,可真有能耐。”
傅容手下动作顿了顿,车厢里有干净的帕子,被他拿去擦拭薛纷纷肩头血迹。
这时薛纷纷的神智已经不大清明了,只觉得被傅容碰到的地方都钻心的疼,没碰到的地方也疼。她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七岁那年被劫持也不曾有过,眼下自然扛不住,睁了睁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