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趴在那里捂着肚子喊疼,在他们身边,还有好多个蘑菇散落在那里。 等周泽走近时,这几个人已经喊不出来了,嘴里有白沫子不停地溢出,脸色也开始变紫。 旁边,似乎是有这两个人的同伴,在旁边一脸默然,到最后,似乎是实在忍受不了同伴继续承受这种痛苦,拿起刀,刺入了他们的胸口,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没用枪,因为日本人的追击部队很可能就在附近,开枪容易暴露。 两个中毒的士兵死后脸上是带着轻松的神情, 仿佛得到了解脱, 是啊, 死了就不会觉得饿了,死了就不用继续走了。 在这里,死亡,是最简单的事,甚至,还是一件美好的事。 周泽继续往前走着,他不知道还有多远才能走出去,只是麻木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这里,是炼狱。 而穿行在这里的士兵们, 则像是行走在炼狱里的枯骨。 鞋子走烂了,掉了, 光着脚继续往前走, 脚磨破了,一开始很疼,后来也就麻木了。 尸体, 尸体, 到处都是尸体, 而尸体周边,往往都是成群的蚂蟥和其他虫子,热带雨林里的这些恐怖的小东西,能让一个大活人,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就慢慢变成白骨,脱落得干干净净。 周泽看见路边有三个坐在那里的士兵, 当周泽走过去时, 他们在看着周泽, 其中一个人似乎是看见了周泽军装的不同, 还对他行了军礼, 周泽点点头,没回礼, 不是不想回, 是自己的左臂被蚂蟥咬了好几块,一开始没察觉,停下来一拍,掉出来好几只吸食得鼓鼓胀胀有两个手指指节那么粗的东西。 左臂现在还酸麻着,右手撑着木棍儿, 他怕再举起手敬礼时,自己会摔倒下去,摔下去,就爬不起来。 等他继续往前走时, 身后传来了三声枪响。 旁边也在行军的士兵回头一起回头看去, 是那三个士兵举枪自尽了。 大家开始下意识地加快速度,虽说依旧走得很慢,却比之前快了那么一丝丝,因为活着的人清楚,枪声很可能吸引到追击的日军。 其实, 一开始, 日本人还真的是在追击的, 就像是他们在缅甸追着英国人屁股跑一样, 但这野人山也是公平的, 随着时间的过去,随着大家的深入,追击过来的日本人也越来越少了。 也不知道又走了几天, 也不晓得又继续往前走了多远, 人的潜力可以很大, 但人定胜天却是当不得真的。 周泽知道,自己发热了,很可能是得了疟疾。 他又支撑了一天, 终于, 他真的走不动了, 靠在了一棵大树上, 坐了下来。 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