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人看我们没怎么样,怒火也随之减弱不少,但仍旧推搡着我们往外赶。
“老杨!杨富山!”我提高调门吼叫:“杨富山主任,能不能让我再说句话。”
此时我身上的棉服已经被人给拽烂了,咯吱窝开线,领口耷拉,里面的鸭绒跟蒲公英似的乱飞。
“王先生,不是我们蛮不讲理,大家伙实在是害怕啊,地皮就是我们的命,拆迁有赔偿,我们确实稀罕,也发自肺腑的高兴,但更高兴的是咱村里终于有自己的工厂,年轻人们再也不需要去外地打工,可现在你们连拆迁工都找不到,让我们如何信服?”杨富山从人群中挣扎着走出来,朝着四面八方的村民摆摆手:“大家伙也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都不许乱扣帽子,王先生你们先走吧,想让我和村民们相信,首先让咱们看到贵公司的实力。”
他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如果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看,我也认为相当有道理,可我更清楚,一旦我们今天离开杨家寨,再想回来可就难了,万一再有狗篮子借题发挥,最后我就算把全部拆迁款摆在他们脸前,他们可能都不会相信。
“老杨,你不就是担心我们欺诈嘛。”沉思几秒后,我吐了口唾沫,朝着人群外围,一个扛铁锹的中年挥动手臂:“大叔,工具麻烦借我使一下子。”
中年立马望向杨富山,见后者点头后,他才挤过来,讲铁锹递给我。
“来,麻烦让一让!”
我接过铁锹,径直朝前方走去,在杨富山的授意下,人群中给我闪出来一条过道。
走到靠近街边的一栋房前,我举起铁锹“啪”的一下抡在对方的墙壁上,铁锹和水泥磨成的墙面碰撞在一起,迸发出一朵火星子。
我咬牙一脚踹在墙上,疯了一般挥舞铁锹照着墙壁连劈带砍,终于将院墙干出来一条大裂缝,接着我又卯足劲拿身体重重撞在墙上,饱受折磨的水泥墙“呼啦”一下坍塌,荡起一阵冲天的灰尘,几块砖头甚至砸在我脑袋上,给我干出来几个大窟窿。
红血顷刻间顺着我脑门往下流淌,我使劲擦抹一下,咬牙低吼:“老子今天就是开始动工,拆迁队的没过来,我就自己干!没工具我特么拿手挖也肯定全挖完,村里的路不宽敞,我就算是一堆一堆往出抱,也绝逼在年底之前打下来地基,各位还不信我么!”
杨富山和四周的村民们全都面面相觑的望着我。
“诸位放心,我们老板既然承诺大家过年前打好地基,就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