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掀帐帘儿,李鱼便骇叫一声,一下子牵动鼻子伤势,痛得他哎哟一声,就去抚住了鼻子。
杨千叶正站在他面前,一个往里进,一个往外走,俩人的鼻子尖儿险些都撞在一起。
杨千叶站在那儿一动没动,一双冒火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李鱼。
李鱼急忙左右看看,侧身从她旁边进了帐篷,放下了帐帘儿。
李鱼道:“你怎么来了?”
杨千叶冷冰冰地道:“不是你叫我来的么?”
李鱼道:“可我刚才并未看到你。”
杨千叶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李鱼眼珠一转,微笑起来:“我明白了,你刚刚想走来着,结果发现要混出行宫并不容易,所以才肯回来,是么。”
杨千叶脸上迅速闪过一抹红晕,恼羞成怒道:“如果不是你坏我好事,昨天我已……”
“只是一种可能,成功的机会只有三成,但你一旦动手,死的机会,却是十成十!”
“那我反而应该感激你喽?”
“不需要,我也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毕竟,如果皇帝有个什么好歹,哪怕只是受了伤,作为在场的一个,我也一定会受牵累。”
随着这句话,一套男式袍服,上边还压着一块腰牌,被托到了杨千叶面前。
“换上!不必刻意掩饰你的女儿家形貌,我太乐、鼓吹两署有乐师也有舞伎,还有惯扮女装的男角,真女人和似女人,都无甚希奇。这里是行宫,设在少陵原边缘,只有行宫外围设有警戒。你只需说乐器有所损坏,需回署去,自可蒙混出去。”
杨千叶挺拔着腰杆儿,接过衣袍,李鱼对她笑了笑,举步走出帐篷,候在了外面。
杨千叶一边套上衣袍,挂上腰牌,一边冷冰冰地道:“你坏我大事,虽然救我,也别想我承你的情。”
李鱼在帐外道:“本也无需要你承情,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哎,我去高阳公主那里传讯要你离开,如果回头一时追查起来,发现子虚乌有,只怕就会认为我与刺客乃是同谋,定然是有死无生了。”
帐中沉默下来,杨千叶没有再与他斗嘴。
李鱼又道:“如今弄了太常寺的袍服与腰牌纵你离开,如果有那精明的人发现异样,追查起来,我也一定是有死无生。”
帐中只有悉索的穿衣声,杨千叶还是没答话。
李鱼道:“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救你,其实你一点都不用觉得愧疚,也不用承我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