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进来时,手里拎着个白底蓝花的小包袱:“国公爷,我去过李食记了,把您交待的事情全都和老板娘说了。”
说完,他扬扬手里的包袱:“这是老板娘让我带给您的,我拿去厨房吧。”
齐慰微笑:“拿过来。”
“好像是吃的。”
福生把包袱皮解开放在书案上,白底蓝花布上,是两只同样白底蓝花的青花坛子。
棉布粗糙,衬得两只青花小坛格外精致。
齐慰打开其中一只坛子,一阵浓郁的葱香扑面而来,齐慰眼里的笑意更浓,他想起那碗葱油拌面。
李绮娘走的时候,留下了一罐子葱油,可是不知为何,他却再也吃不出那天的味道。
他想一定是面条的问题,面条做的不好,即使有秘制葱油也拌不出一碗好面。
闻着葱油的香气,齐慰长长地吁了口气。
监军、宦官、太皇太后,这几个原本在他脑海里如同跳蚤一样跳来跳去的字忽然不见了,连同他的心绪也平复下来。
每一种因,看似只有一种果,但其实同样的因由,在不同的情况或者遇到变数之后,便会形成不同的结果。
就如李绮娘的秘制葱油,配上李绮娘亲手做的面条,才会是一碗令人回味无穷的葱油拌面。
可若是与常婆子做的面条拌在一起,同样是葱油拌面,但仅是充饥而已。
齐慰的嘴角慢慢勾起,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居然从一罐葱油想到了这么多。
福生微微张开嘴巴,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国公爷看着那青花罐子怔怔出神,然后竟然笑了。
不仅笑了,而且还笑得傻兮兮的。
福生揉揉眼睛,一定是莲花豆吃得太多,上火了,所以眼神也不好了,哎哟,老板娘叮嘱过,让他要多喝水,他怎么给忘了?
“国公爷,您看看那只罐子里是什么?”福生有点着急,他年纪轻火力壮,只要上火就起痘痘,他可不想起痘痘。
他想去喝水,喝水呀!
齐慰也想知道另一只罐子里是什么,他掀起盖子,怔了怔,自言自语:“这是什么?”
福生伸着脖子看了看,笑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回柿子胡同时吃过一回,叫什么蒜茸辣酱,是用番椒做的,颜姑娘用馒头蘸着吃,我没吃过,便也尝了尝,初时有些吃不惯,可是不知为什么,后来竟然还挺想吃的。”
“要用馒头蘸着吃?”齐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