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颜昭石望着或哭或骂或吵闹的一家人,叹了口气,走到五城司的这些人面前,问道:“请问,我那侄儿现在哪里?”
五城司众人松了口气,这一家子总算有个良心没有全让狗吃了的。
不过,大家对颜昭石的观感也没有提升,毕竟刚刚同僚已经向他们科普了这位颜举人的光荣事迹。
“送到白鸟观了,那里的老道既擅医术,也积德行善,常给流民收尸,你们去那里看看吧,对了,人家那是清修之地,你们莫要吵吵闹闹。”
颜昭石虽然来了新京一年了,可他之前去的地方,要么是书香之地,要么是风雅之所,从未去过道观,更加没有听说过这什么白鸟观。
颜昭石叹了口气,又看一眼家里人,可是却没有一个想要和他一起去的,颜昭山这个亲爹都不想去,更别提其他人了。
颜昭石瞥眼之间,看到了五城司那些人脸上的不屑和轻蔑,他顿时面红耳赤。
年轻时,他的鞋子破了,穿着咧开嘴的鞋子,去食肆里洗碗时,他也没有如今天这般羞愧。
想当年还在南边时,他和同窗好友们,最看不起的就是五城司的这些人。
这些人要么是勋贵子弟,要么出自武将之家,总之,就是一群只要打打杀杀,却又不能去建功立业的武夫,仗着家里的恩荫度日,平日里与市井之徒混在一起,都同痞子无二。
可现在,此时此刻,就是这样一群人,却在鄙视他,看不起他。
若是以前在南边,他们绝对不会。
那是他是堂堂举人,走在外面都要称他一声颜二老爷。
可是现在,他明明还是举人,可是为什么全都变了?
在南边时,他除了没有儿子以外,什么都有。
他家境殷实,他相貌堂堂,他学富五车,他声名俱佳。
现在,也不过一年的光景,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殷实的家境,甚至无片瓦遮头,就连他的家人,也面目全非了。
明明是兄友弟恭的兄弟,现在却为了一间破草棚子大打出手,明明是母慈子孝的一家人,现在却除了哭骂就是埋怨。
还有他那两个侄女,他印像中是温柔娴静的,就是她们,衬托得颜雪怀更加娇纵任性,刁蛮不堪,可现在怎么也变了?
她们牙尖嘴利,而且为了一件衣裳一件首饰,就连兄弟的生死也不顾了。
颜昭石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白鸟庙里走,一路走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