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孝字压下来,颜景修的名声便全没了。
颜景修摇摇头,他在白鸟庙里,可是父亲和妹妹就在板子大场,但凡是这种判斩刑的犯人,行刑之前,衙门都会通知亲属去收尸,板子大场里便有衙门派过来的小吏,他不知道孙氏处斩的消息,颜家人却肯定是知道的。
之所以没人去收尸,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收到消息,而是他们不肯去。
颜景修自嘲一笑,到头来,毁他名声的,便是整天把“疼他”、“为他好”,这几个字挂在嘴上的那些所谓亲人。
多么可笑,害他的不是仇人,而是亲人。
这些年来他废寝忘食的苦读,他小心经营的名声,竟然就这样被人轻轻松松地全都毁掉了。
颜景修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凄厉,惊飞了枯枝上的冬鸟,也掩盖了颜昭石的忏悔。
颜昭石看着状似疯狂的侄儿,心如刀割。
他对不起阿修,对不起。
那天晚上,颜景修让值夜的道士去睡觉,自己独自在灶间里坐了一夜
次日,颜景修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去挽回失去的一切。
他走出灶间,迎面遇到昨天的那个药僮,药僮见到他,便急急地问道:“颜童生,令叔为何出庙去了,他的伤还没有痊愈呢。”
颜景修仔细一问,原来这个药僮昨天没能给颜昭石换药,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却发现颜昭石没有屋里,守门的老道告诉他,天刚蒙蒙亮,那位在这里养伤的颜二老爷便出了山门。
颜景修怔了怔,快步走进颜昭石住的房间,在枕头下面找到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五个字:吾去矣,勿念!
颜昭石出走的消息,也把珍珠给惊住了。
颜雪怀让他盯着白鸟庙,可是没说让他从天刚亮时就盯着啊,颜昭石出走的时候,他还在睡觉!
珍珠叫上玛瑙,两人分别守着两座城门,可是他们在城门口守了整整一天,也没有看到颜昭石的影子。
只有一个可能,要么是颜昭石从白鸟庙出来便直接出城去了,要么就是还躲在新京城里的某个角落。
珍珠没有办法了,只好把这事告诉了颜雪怀。
“颜姑娘,要不我出城去找吧。”
颜雪怀摇头:“找他做什么,不用找,有这个时间做点别的不好吗?”
颜雪怀虽然不让找了,可是珍珠却还是在新京城里四处寻找,他其实并不担心颜昭石会出城,出城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