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绮娘微微动容,面前的少年依然略显青涩,但比起在平城初见,他的目光更加真诚,神情更加坚定。
李绮娘忽然笑了,姐姐说得对,她连自己的婚姻都无法掌握,又何必仅凭自己的眼光去衡量女儿的婚姻?
即使眼力超群的人,站在泰山之颠,极目四望,即使没有雾气阻隔,一马平川,能见之处也不过方圆百多里。
人生在世,不是每个人都是眼力超群,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立于泰山之颠,能看透未来数十数百载国运的大智慧者万中无一,而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
更多的不过是营营苟苟的凡夫俗子,今日不知明日事,不过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有花看花,无花看景,若是花景皆无,那便低头走路,走得稳,不摔跤。
“怀姐儿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她的事由她做主吧。”
闻言,柴晏又惊又喜,连忙躬身施礼:“晏多谢伯母成全。”
李绮娘失笑,以前真没看出来,这位七皇子还是个憨的。
“我成不成全,在怀姐儿,也在你,怀姐儿很好,你也很好,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两不相负。”
柴晏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刷得发热的大脑,渐渐平静下来,他望着李绮娘,一字一句地说道:“伯母,您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辜负怀姐儿。”
李绮娘吓了一跳:“你这孩子,不许胡说,以后这种话不能再说了。”
“孩子”两个字出口,李绮娘一阵恍惚,她居然称呼堂堂“七皇子”为孩子?
柴晏大喜过望,岳母叫他“孩子”,这是千真万确把他与怀姐儿、小满一样看待了。
“多谢岳母大人,不,伯母伯母”柴晏做个深呼吸,他不能喜形于色,这样会让岳母觉得他轻浮幼稚,他强压下心头的喜悦,向着李绮娘深施一礼,“晏遵从伯母教诲。”
李绮娘僵了僵,见柴晏那想笑不敢笑的模样,又忍不住想笑:“你和我说这些没有用,要看怀姐儿信不信你同,行了,我要忙了,你去吧。”
柴晏连忙告辞,待到出了门,他立刻一窜老高,扯了根光秃秃的树枝下来。
稳稳地落在地上,一瞥眼,见小满正在疑惑地看着他。
柴晏心情正好,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你姐呢?”
小满上下打量柴晏:“哥哥,你衣裳里面的地方有伤吗?”
柴晏不明所已:“没有啊,怎么了?”
“内伤呢?”小满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