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齐慰和柴晏去了书房,李绮娘拉过颜雪怀,上上下下看了几遍,长长地呼出口气。
闺女没瘦,就是眼下两团澹澹的黑影,没有不妥。
李绮娘想叮嘱女儿早点休息,不要熬夜,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这已经不是数落闺女熬夜看话本子的时候了,罢了罢了,新婚燕尔,做娘的还是不要多管了。
就连那句“殿下对你好不好”的话,李绮娘也省下来不说了。
“王府里的事情多不多?”李绮娘问道。
颜雪怀笑道:“王府啊,阿晏从来没有管过,他把王府当客栈,可想而知,能好到哪里去。”
李绮娘想到以前的国公府,不觉莞尔,国公府何尝不是呢,柴晏还会回去睡觉,齐慰索性一走就是多年。
“没关系,慢慢来,王府里的人想来都是皇后娘娘精挑细选的,你可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李绮娘忍不住叮嘱到。
“娘,您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颜雪怀虽然抱怨,可其实真没觉得有多少难度。
王府里只有她一位女主子,仅这一点,便已经比很多人家要轻松简单。
李绮娘屏退了身边服侍的人,低声对她说起颜昭山的事。
“国公爷的意思,打上一顿,送到北边的柴沟堡继续服苦役,只是路途遥远,能不能活着走到柴沟堡,就看他的运气了。”
颜昭山原本就是因为犯事,被判在采石场服苦役,中途柴姝让人花钱打点,把他弄了出来。
大魏刑律上虽然交银可抵苦役,但那是在服刑之前,如颜昭山这种,已经开始服刑,中途被人赎出去的,这于律法不容,相关之人都要追究责任,说不定还能让人丢了官帽。
李绮娘担心女儿觉得对颜昭山处置得太轻,解释说道:“国公爷怀疑盯着颜昭山的是苟家兄弟,但是盯着这件事的,一定另有其人。若是颜昭山悄无声息地死了,无疑便是给人递了刀子,世人不会管我与颜家早就和离,他们只会认为,颜昭山是你的伯父,所以不能直接把他打死。”
颜雪怀笑了,她能不明白吗?
听到柴沟堡三个字,颜雪怀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柴沟堡在什么地方?三千里外!
颜昭山要戴枷步行前往,路途之中受了风寒、吃坏肚子,缺医少药,都是能死人的。
一般遇到这种事,负责押送的衙役会通知附近的县衙,县衙派仵作验尸,证实是病亡,填写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