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更怕她真的突然间就醒过来…………因为内疚,因为自责,所以一时半会,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她。
两个小时之后,输液已经结束了,秦释亲自进来拔掉的输液针,安静的病房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连最基本的睡眠灯,都没有打开,秦释忍不住的蹙了蹙眉,就着医院楼道的灯光,走到了病床前:“易浅。”
“嗯?”易浅应了一声,半晌才从沉思之中回过神,眼睛也从易喜欢的脸上挪到了秦释的脸上。
“怎么没有开灯呢?”秦释随口问了一句,便要去打开了床头灯,易浅抢先一步的说道:“稍等一下!”
随即伸出手,轻轻的罩在了易喜欢的眼睛上,才对着秦释声音沙哑的说道:“我怕有光,她睡不踏实。”
秦释打开了灯,迅速的拔掉了易喜欢手腕上的针尖,随即关上了灯,并没有离去,而是略带着几分担心的对着易浅说道:“易浅,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休息,要不要回去休息?欢欢她真的没事,只是身体虚,难免需要睡眠调理了回来,而且药物里也有安眠药,所以,一时半会也醒不来的。”
“我没事。”易浅缓缓地转过头,依旧盯着床|上沉睡不醒的容颜,连目光都舍不得离开半晌。
“那吃点东西?”
“我不饿。”
哪里吃得下?
这一生一世,都没有这么懊恼后悔恐惧过,一想到她居然因为他,差一点就这么离开了人世,他整个人就会觉得无措了起来,一颗心像是被碾成了碎末一样,根本无法拼凑成为了原样。
他到了现在,都无法忘记,他还那么气愤的讽刺她,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视而不见的时候,她却身子一软倒下的场景。
他到了现在,也无法忘记,秦释递给他的那张纸上写的每一个字,秦圣愤怒之下对着他吼过的每一句话,他的身体深处都迸发出来了一种刺骨的疼痛,连呼吸,都被剥夺了。
秦释叹了一口气,知道劝不动,便留了一句:“那你自己注意”就离去了。
易浅坐在那里,一直保持着一个姿态,他的手指缓缓地描绘着她的眉形,她的挺拔的鼻子,她樱桃小唇。
她的容颜,就像是他生命里面最缱倦美好的一幅画,他一辈子也放不下的深深眷顾。
其实,说不要她的时候,并不是最疼的,最疼的是,明知她不要,自己也嚷着不要,可是自己却还克制不住的妥协。